或許三年來人家早就膩了?她離開,别人求之不得??
理智知道這種解釋很不靠譜,但夏可願意這樣自欺欺人一下。
萬一呢,萬一真的能就這樣開始新的生活?她就這麼幸運呢?對吧。
強行打住不好的念頭,夏可沉沉睡了過去。
可有句老話怎麼說的,該來的總是會來的,心中這種不安的感覺剛轉悠過一遍,不出一個周,夏可真再見到了何徑寒。
那天是公司剛和大客戶正式簽完合同,領導請客戶吃飯。
按理這種飯局是輪不到夏可的,但偏偏,合同簽好了,可三個設計組,客戶沒拿定主意用哪個,隻說再考慮一下,那三個組長的心思不就活絡了嗎?
設計部經理也知道組長們想表現,于是默許了組長再帶個設計人員去套近乎,他們這組,陳星偏偏就挑中了夏可。
到了吃飯的地點,夏可就隐隐覺得不對了,無他,是何徑寒喜歡的餐廳之一。
但那個時候也隻當自己想多了。
和領導們進了包廂,全場就夏可一個實習生,夏可對這餐廳也熟,便自覺自發的找服務員要茶水,給領導們遞杯子,幫着查看碗筷夠不夠,剛給陳星摻了半杯熱水,門被敲響,客戶也來了,夏可連忙去開門。
門一打開,目空一切的女人高傲站在門外,夏可腦子嗡的一聲,整個人怔住了。
何徑寒自然站在最前面,今天的女人也是一副商務裝扮,黑色的小西裝一套,從頭到腳都顯得幹練,妝面也簡潔,但配着她姣好的五官,有種豔而不俗的美。
女人右後方站着林總助,左後是兩個助理,夏可和他們全都認識。
夏可懵了,女人似乎也沒想到能在這裡看到她,虛虛的挑了下眉,長眼潋滟,手指玩味點在自己下巴上,食指上那大顆的星光紅寶石奪人眼球。
随着打量的視線一掃,夏可後知後覺自己此刻和女人比起來有多狼狽,幾百塊的廉價衣服,全身上下沒有一件珠寶,更遑論她的身份……
何徑寒聲音輕輕的,惡劣,“你是這兒的服務員?”
這個餐廳周到,一般是服務員開門的。
夏可隻覺得臉騰的燒了起來,那種和何徑寒天壤之别的感覺,久違的,在三年後又再次深刻的體會到,“不不是,我是琢玉的……”
話沒說完,公司總經理張總站了起來,“何總,怎麼不進來啊?”
意識到自己失态,夏可難堪的讓開了門,張總和設計部經理熱情的來迎何徑寒。
這個開場……林總助心内直呼夭壽,面上卻繃着,跟着何徑寒衆星拱月的進了包廂。
而除去開始的那一面,混亂的好像隻有夏可,何徑寒壓根連看都不看她,張總和經理一過去,女人如魚得水的和他們打招呼,就走進去到落座這幾步,三個人已經笑了好幾聲了,顯然開場十分愉快。
直到陳星喊夏可了,她才回神,走過去見着倒了一半的水,低着頭給摻滿。
“何總喝點什麼啊?”那頭張總問。
女人坐主位上,視線一撩,把空杯子往前推了推,“這兩天嗓子不舒服,也來杯熱水吧。”
夏可:“……”
“哦哦,小夏,正好,來給何總也倒杯水。”
夏可咽下一口口水,頂着全場的目光,走到了何徑寒面前,拿過空杯子,默默給何徑寒摻水。
似乎是她的到來引起了女人注意,何徑寒明知故問:“這誰啊,之前沒見過呢?”
陳星趕緊道:“我們公司新來的設計師,叫夏可,何總您叫她小夏就行。”
“哦——”何徑寒故意拖長調子,“小夏啊。”
夏可手一抖,差點開水澆手上,不過也是差點。
就在前一刻,何徑寒眼明手快的抓住了她手腕,女人的掌心溫度貼着皮膚透過來,夏可整個人都因着這觸碰不好了。
“小心啊,小朋友。”
何徑寒笑眯眯說了聲,又放開了。
張總斥了句:“剛入職的新人,就是毛手毛腳的。”
“不妨事。”何徑寒又瞥夏可,若有所指道,“小夏看着面熟,長得很像我以前的一個朋友呢,瞧着怪親切的。”
夏可:“。”
是那種睡過不知道多少次的朋友嗎?
陳星瞅準了機會,開腔,“何總您上次不是說喜歡江城大學劉老的設計嗎,說起來,小夏還被劉老專門帶過……”
“哦?是嗎?”
夏可來不及走開,手腕再度被握住,何徑寒聲音很高興道,“那這個妹妹得和我好好聊聊。”
這句話說完的後果就是,林總助給夏可搬了根凳子,把她安排到何徑寒身邊坐了。
夏可如芒刺在背,周圍全是領導,何徑寒說話時不時帶她句,領導也看着她,夏可像是個木偶一樣,被推一下,說兩句話,動一下,偏生大家都高興極了,夏可越發覺得自己格格不入。
等開了酒,夏可被陳星硬推着給何徑寒敬了兩杯,這種不舒服終于到了極點。
“我、我去趟洗手間。”夏可說完風一樣的逃走了,想找個地方冷靜下。
“我也去下。”陳星恨夏可是個木頭,要跟着去提點兩句。
明明包廂裡就有洗手間,兩個人卻都選擇性的忽視了。
再過五分鐘不到,何徑寒也施施然放下了餐具,看一眼手表站了起來。
衆人:“……”不是也要去洗手間吧?
何徑寒優雅又得體,“忘了件事,我出去打個電話,大家慢吃。”
然後緊跟着夏可和陳星之後,也出了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