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沉默。
何徑寒坐了副駕,後排的女孩兒又安靜下來。
女人時不時擡頭,後視鏡中,女孩兒绯紅着臉,迷迷糊糊的,但是很乖巧。
好像,就唯獨不要她靠近似的。
壓了壓眉,何徑寒把車窗打開,夜風吹了吹臉,長吐濁氣。
心頭有火憋着,偏生惹她生氣的,還不知道隔天能不能記起今晚發生的一切!
她還是太好了,早知道今晚就該讓這小東西喝死,然後再被不知道什麼人送回家,她就不該搭理這事兒,操了心,卻讨不到好,也是活該她!
越想越氣,索性把後座的隔闆升了起來,眼不見心不煩!
到地兒下了車,何徑寒又檢查一遍夏可的穿着,女孩兒迷糊中還是不斷抗拒她的接觸,何徑寒今晚的耐心徹底耗盡,生氣讓女助理趕緊扶着人滾。
不過沒走多遠,何徑寒瞧着,脾氣躁,“你攬着她腰啊,會不會扶人!”
女助理正要調整,何徑寒又走了過去,揮開助理。
“走走走,什麼都做不好,我來!!”
夏可被何徑寒輕車熟路的攬着,軟着步子摻走了。
沒幾步發現身邊換了人,夏可下意識要推,手剛伸出去,手腕卻被何徑寒一把捏住,腕骨一陣生疼,痛感頓時讓夏可清醒不少。
近處何徑寒一張臉陰的能滴出水來,“有完沒完,一晚上鬧夠沒!”
聲音不怒自威,聽得夏可一個激靈。
何徑寒惡劣捏住女孩兒臉頰,捏得她說不出話來,警告,“半路上你再敢推我一下,就一下,我馬上就把你按到牆上,當場扒你衣服!”
話尤其清晰,不帶什麼感情,夏可背脊微顫,後知後覺,何徑寒生氣了,很生氣!
對視須臾,夏可到底點了頭,何徑寒冷哼一聲松手,“敬酒不吃。”
夏可抿唇,卻不敢在這當頭再激怒何徑寒。
無他,相處三年,這種事何徑寒還真的能做出來,她怕的。
一路相安無事到門口,何徑寒從夏可包裡摸出鑰匙打開門,夏可正伸手要接過包,何徑寒率先進了她家門。
夏可:“……”
沉默片刻,夏可也跟着進去。
進門何徑寒打量一圈,從鞋櫃裡拿了雙夏可的備用拖鞋,把早就在車上揉的皺巴巴的外套脫了,随手扔沙發上,踩着拖鞋走進客廳,不客氣找了個杯子出來,給自己倒了杯水喝。
夏可束手束腳跟在她身後,場面滑稽,她這個主人反而顯得更像客人。
“看着我幹嘛?沒見過?!”女人還是沒好氣。
夏可小聲,“我到家了。”
何徑寒涼涼掀眼皮,幫她劃重點,“可不是,還是我送回來的。”
夏可:“……”
怕說錯話,夏可巴巴把何徑寒望着。
這眼神什麼意思何徑寒當然懂,不想糾扯,擺手,“一身酒味,去把澡洗了,再喝杯水,清醒了來和我說話。”
擲地有聲,夏可又等了一陣,見何徑寒果真不再開口,知道女人做了決定輕易不會更改,夏可無奈中,也軟手軟腳給自己倒了杯水,拿了換洗衣服。
在浴室門口又踟蹰,女孩兒再度看向何徑寒。
何徑寒頭也不回,心知肚明,“我不進去,你洗你的。”
得了保證,夏可安心進去了,不多時,陣陣水聲傳來。
何徑寒這才好好打量這房子。
客廳小,卧室也小,家具半舊不新的,衣櫃裡也隻有零星幾件衣服。
床頭擺放着夏可和她姑姑的合照,轉悠到餐桌,冷不丁擡頭,正對着夏可姑姑的黑白遺照,何徑寒默然片刻,把昨天夏可點剩下的三炷香杆拔了,重新拿了三根香點燃,給插照片前的香爐裡。
覺得該說句話,但心情實在不甚好,最終平平道,“我把她送回來了。”
頓了頓,又把最後沒趕上的那句話補了,“您放心走,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
夏可從浴室出來,何徑寒半靠在沙發上,神情悠然自得,半點不生分。
“酒醒了?”鳳眼睨過來,何徑寒懶懶問。
夏可點頭,“嗯,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