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肯定是迫不得已是不是,我看你的眸子血紅血紅的。”穆槿說話間好似想起了傷心事,落下淚來。
“你哭了。”第五霄擡起左手去接他眼角斷了線的珍珠,掌心裡一片滾燙。
“不,我沒哭,我...我真的是想原諒你的,可我心裡還是很難過。”更難受的是把你推開了讓你去了别的男子的房中,可這句話穆槿是萬萬說不出口的。
“對不起,我真的控制不住,我就是個廢物,如果你還恨我,你就多扇我幾個巴掌,或者往這裡再割幾刀解解氣。”第五霄撩開浴袍露出傷口,把自己的蝴蝶刃遞給了他,她明明可以不做任何解釋,可偏偏在穆槿面前,她做不到,悔恨仿佛已經深入骨髓支配着她去道歉,去彌補,用盡任何方法去取得他的原諒。
“我沒有生氣,更沒有恨你,幽你的傷口要包紮,你怎麼會傷的這麼嚴重啊。”穆槿看着眼前明晃晃的匕首和早已血肉模糊的胳膊,慌了神,這傷重的他都不敢再看一眼。
“真的嗎?”第五霄抱着他的肩膀緊張的追問他,生怕是剛剛聽錯了。
“真的,我隻是有些難過而已,我馬上就會好的。”像是為了證明,穆槿握了握拳,忍住淚水,硬擠出一個笑容來。
“不恨我就好。”第五霄松了口氣,身體癱軟了下來,仿佛是敲定死刑的罪犯改判了無罪釋放,疲憊的把匕首丢到一邊,從口袋摸出一支受潮煙,狠狠抽了一口。
門被突兀的敲響,門口是藍沁和一個醫生。“幽,你是不是還沒處理傷口啊,看你傷的重,我把醫生給你叫來了。”藍沁是個大嗓門的家夥,站在門口喊一嗓子,整個樓層的人都想報警。
“給老子小點聲,老子還沒死。”第五霄煩躁的推開門吼了回去。
“你怎麼這副鬼樣子啊,昨晚這麼激烈嗎?這是門裡的于醫師,我還是特地給你找了個白白淨淨的哦。”藍沁拍拍第五霄的肩,把于醫師推到第五霄眼前,第五霄這種狼狽樣她還是第一次見。
“别問了,你去隔壁料理一下吧。”
“欸,我以為你是和你家男人...還搞成這副鬼樣子,你終于也有被别人圈住的時候吧,沒想到啊,你這個初夜殺手居然也有今天...哈哈哈...”藍沁有些明白過來,話裡滿是調侃之意。
“滾。”第五霄一把把藍沁關在門外,本來壓抑的心情遭藍沁這麼一糟蹋,更是火上澆油。
“看你這樣子看來是不需要麻藥了。”看過第五霄的傷口後,于醫師對第五霄這種近乎自殘的行為表示很不滿,開始翻起他的小藥箱,把工具一件一件的擺好。
“随你。”第五霄不在意的任憑他在傷口上塗塗抹抹,對着她外翻的血肉穿針引線,倒是穆槿看見這一幕抛開心中其他的想法,急得直掉淚。
“怎麼那麼容易哭啊,小哭包。”第五霄的手遮住了他的眼睛,不再讓他看。
“針穿過去是不是很疼啊?為何會有如此虐人的醫治手段?”穆槿拿開了第五霄的手,緊緊盯着于醫師穿針引線。
“小孩,你搞錯了吧,我這還叫虐人?以你女人這種自虐方法,再過段時間估計隻能砍下來喂狗了。”于醫師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說出的話卻實在不怎麼好聽,可對于一個敬業的醫生來說,病人的這種行為完全就是在自虐,他必需制止。聽了這半真半假的話,小孩兒眼淚掉的更猛了。
“好了,你可以走了,多謝。”第五霄收回已經包紮好的右手,着急趕人,生怕他再吓唬穆槿。
“唉,你們幹這行的啊,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去藥店配點消炎藥吃吧,你這傷擱五六百年前,随意掐一個治療的訣就能醫好,如今,哎,罷了。”于醫師拍拍穆槿的肩,給了他一張處方單,“好好照顧好你女人和你女人的傷口吧。”
“我沒事,小傷,不疼的。”于醫師走後,第五霄揉了揉小孩的頭發,細細的安慰着,也隻有對穆槿,她才會有這麼好的耐心。
“怎麼可能不疼呢,以前我阿姐受了傷也與我說不疼,可我還是看見她躲在屋子裡偷偷哭了。”穆槿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她的紗布,紗布上還隐隐約約的能看到血迹。
“你阿姐約摸也是個孩子吧,作為一個未來的一家之主,學會忍耐是必須的,不過倒也可愛。”第五霄雖然沒有生長在女尊國度,可作為長女,從小也是按照未來家主培養的,對于穆槿長姐的行為倒也是感同身受。
“沒關系的,幽你要是也想哭,我可以去外面的,保證不偷偷看你。”穆槿顯然沒理解正确。
“噗嗤。”第五霄徹底被逗樂了,笑出聲來。被烏雲籠罩了十多年的心,終是透出一絲耀眼的光芒。
“這點傷不算什麼,小的時候,我自诩本領無人能敵,輕狂不懂事,被人教育了一番,可比這傷厲害多了,差點就被抹了脖子見閻王,也隻是心中不服,被你一說,記憶中,我好像真是沒有掉過淚。”第五霄從小霸王做成現在的大霸王,也是一點點的磨砺出來的,一個無靈媒者,沒有任何捷徑可言。
“原以為阿姐已頗有風度,可不知怎麼的,幽雖然不是個将軍,可總覺着有一股将領氣概,若是你在我火鳳國,定是會被男子們投香囊帕子的。”穆槿彎了眉眼,頗為自豪。
“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小哭包,可沒想到你還是顆小蜜餞啊。”第五霄調笑了一句,沒想到自己養的人都學會睜眼說瞎話了。
“還是個傻孩子。”想了想,第五霄又補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