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隕身前曾窺得一絲天機,留有手書。”甯聆揮動手臂,半空中浮現出一道金色的文字。
後世嫡系血脈中若有天生無靈力者,重視之。
第五霄盯着這段文字,很自然的把自己給代入了進去,可除了重視之三個字,其餘一概未提。
“沒了?”
“沒了。”甯聆肯定的朝她點點頭。
第五霄此行帶着疑惑來,帶着疑惑走,這些年,她從不認為自己對第五家有所作用,如今老祖一句箴言,令她陷入困頓,又毫無頭緒。
時間一晃而過,第五霄已經對着木頭樁子打了半個多月的拳,多半有點發瘋的意思。
“你這是打算自廢雙手嗎?”背後傳來藍沁的聲音,卻不同以往的嬌媚,那日知道了她父親留在無日城的真相之後,藍沁仿佛變了個人,有了幾分第五霄的味道。
第五霄沒有停下動作,她的小臂上早已遍布青紫。
藍沁閃身截住她的拳,朝她挑釁的擡了擡頭。
“我倆好久沒打過了。”說話間,兩人已經對了數招。藍沁在南淮聽說第五霄的名頭時,她正一家一家的踢館,未嘗敗績,正是風頭無兩的時候,輪到藍焰時藍沁已在武館中等待多時,打算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孩子打回老家,哭着喊媽。
第五霄狂妄,開口就是讓藍沁放出靈媒,免得輸的太難看。
可第五霄也的确有狂妄的資本,百招過後,藍沁後肩中刀,拔槍連開三槍,其中一槍射中了第五霄的大腿,兩人分開三尺,對視一眼,至此偃旗息鼓。
用槍的對上拿刀的,打了個平手,第五霄一戰成名,此後藍焰衆人無不對這個新來的小女孩另眼相看,沒人反對她與藍沁平起平坐。
“你還是不行。”手刀靠近藍沁的頸動脈,第五霄停住動作,不免嘲諷一句。
“你說這話多少就有點人身攻擊了,我一晚連禦十男好嗎!”藍沁跳腳躲開,一場比試下來,她又恢複了往日的無賴樣。
“你覺得我平時這招式有問題嗎?“第五霄自己研究了多日,并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她不明白一個普通人到底是因為哪個方面才得到家族老祖的注意。
“可能是你人有問題呢。”藍沁記仇,沒好氣的回答她。
第五霄找了些藥油擦了擦手臂,她還不想真把自己給練廢掉,不過是靠着練拳來尋找自己與普通人不同點罷了。
“說不定就是你家這些老家夥诓你的,你老想着幹嘛,現在就是吃好喝好不想家。”藍沁從侍從手裡接過一杯飲料,躺在練武場的躺椅上,來了無日城後,在第五家白吃白喝,被奉做上賓一般,她的鬥志都快被消磨殆盡了。
“就是缺個暖床的。”藍沁的眼神朝着不遠處那個水靈的侍從身上亂飄,沒帶着韓陌一起來真是個錯誤,她都快憋壞了。
聽她說到暖床,第五霄的眼神柔軟了下來,翻出了在維茲湖假山上偷拍穆槿的那張照片,水花斑駁間男人欣喜回頭,眸子中仿佛有滿天星光。
“你笑的也太癡漢了,怎麼,想他了?”
被藍沁抓包,第五霄收起笑容,擡頭望天緩解尴尬。
這個月來兩人不過見了匆匆幾面,還在關鍵時候丢下他跑了,無日城又沒法通信,第五霄對穆槿的愧疚與日俱增。
“這段時間也不打打殺殺了,待在這無聊的城裡也悶的慌,你倒不如把他接來。”藍沁給她出了主意,作為第五家的人,想接個人進來并不是難事。
“等我見了老族長吧。”第五霄如今還留在這無日城無非是為了見老族長一面,而藍沁則固執的要等她老爸回來,好去好好質問一番,至于邪影自有甯聆暗中周旋。
“你家那老族長不是說神出鬼沒嗎,你怎麼知道他什麼時候來見你,你就不怕時間長了,那個溫淺...”沒等藍沁說完,第五霄就已經一個眼刀放了過去。
“之前查過她,現在看來,那些資料都是僞造的。”第五霄派人調查過一次,見她不過是個不成氣候的小家族之女,就沒有深究,現在看來,很有可能是甯聆的暗樁。
“甯聆的話不像有假,穆槿暫時不應該有危險。”第五霄對家族并沒有威脅,所以甯聆不會廢這個心去暗算穆槿。
“你還是太單純了,你這好不容易有點凡間的感情,可不要被别人搶了,到時候找我哭都沒用。”藍沁這話,看似開了個玩笑,卻又讓人笑不出來。
第五霄沉默了好一會才說了句,“若是那人真的比我好,也不是不行,總比跟着我強。”
藍沁一個大無語,啪的拍了下第五霄的後腦勺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平時見你戰場厮殺不可一世,一談到感情你就是菩薩下凡嗎?你的家室背景,身材樣貌本領哪樣不強,一個男人你還搞不定嗎?”
“你想想,你心心念念的男人給别的女人生孩子,你不生氣嗎?”
第五霄假象了一下穆槿在别人懷裡的樣子,抿了抿嘴。
何止生氣,想砍人好嗎!
聖索學院裡,被念叨着的穆槿此時正面臨着他人生中第一次考試,其他科目尚且可以應付,但高數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對身心的雙重折磨,穆槿對現代數學的認知僅僅隻有識數而已,每次上到高數課他就犯困,現在面對眼前這張鬼畫符一般的卷子,剛寫了名字,周公便找上門來,熱情邀請他去下棋,躲都躲不開。
一局棋下完,穆槿猛地驚醒,監考适時的提醒三十分鐘後交卷,他看了一眼比臉還幹淨的卷子,想起了第五霄臨走前要檢查功課的話。
“幽...”穆槿小聲的嘟哝一聲,在他無措的時候,他想到的隻有第五霄。
在穆槿還在交白卷和蒙答案的選項中徘徊不定時,桌子上精準的飛來了一個紙團,掉在他的手邊,打開一看,上面竟然是滿滿的答案。
“活菩薩!”穆槿扭頭找尋一圈沒發現丢紙團的人,也管不是誰給的,提筆快速的謄抄到了卷子上,心裡半點罪惡感也沒有。
穆槿不清楚自己的行為是作弊,動作毫不遮掩,卻不知講台上的監考一早就喵上了他,準備等他抄完來個人贓俱獲。
這時來了個學生提前交卷,擋住了監考的視線。
“老師,監考辛苦了,您還是多休息一下吧,少管閑事。”
來人話語雖輕,卻讓監考官軟了手腳,他低頭看向腰間,赫然是一把閃着寒芒的手槍。
“是是是,我...我再坐會。”監考忙點點頭表示明白,在聖索工作這麼多年,沒人願意去招惹這些非富即貴的世家子弟。
考生的身體一移開,穆槿剛好抄完,擡頭扭動了一下脖子,卻對上了講台上那考生的視線。
溫淺見他注意到自己,朝他擠了擠眼睛。
考完試,穆槿第一個跑了出去,尋了一圈,找到了坐在湖邊的溫淺,“溫淺,剛剛是你...”穆槿抱着小包,坐在了溫淺的旁邊。
“我怎麼了,我沒有啊。”溫淺淡定的和穆槿打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