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雖然被戳中了心思,但他還是嘴硬了一下。
“不要拘束自己的天性,開心也好,生氣也罷,你什麼樣子我都喜歡,隻希望你不要再一睡七八天,讓我苦等。”在穆槿面前,第五霄一向開竅,情話不用思考就能往外蹦。
穆槿看了看自己瘦削的手腕歎氣: “我…我知道了,往後我還是随廚師叔叔學做菜吧,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變得這麼孱弱,以往在宅子的時候,重活我也幹得挺多的呀。”
能聽他這麼雲淡風輕的提起穆宅,第五霄的聲音也柔軟了許多:“墨螭的魂紋已經有了生機,所以你才會比以往那會虛弱一點,不要擔心。”
穆槿點點頭,撫了撫胸口,當初受了鞭刑在祠堂時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可後來那些猙獰的傷口竟緩慢的愈合了,沒有給他留下一點的病根,現在想來很可能是墨螭這位上古神獸在為他療愈。
“他是帶給了我一些傷痛,可我在穆府不過是個不受寵的庶子,沒有他,我應該會被無聲無息的害死在某個夜晚。”穆槿想到了當時穆雁對他下的死手,與和他同時許配給曲淩祺的婚事,咬咬牙對第五霄正色道:“我還有一個十分重要的事情與你說。”
“這麼嚴肅嗎,放松些,有任何事我都陪着你。”第五霄拽了張椅子坐在他的跟前,找了一把水果刀給他削蘋果。
穆槿吃到了定心丸,深吸了一口氣道:“我跌下山崖前家中為我說過一門親事。”
第五霄沒料到原來是這些他一向不敢提及的事情,她手上動作沒停,蘋果皮被削成完美的一整條,掉在垃圾桶中,然後又切下一塊,喂進了穆槿的嘴裡。
穆槿見她神态自若,完全沒有怒意後才又敢說下去:“對方是一個将軍家的小姐,不過我身份輕,講的好聽是個平夫,其實在我哥哥手下,也讨不到好生活,後來那小姐上了戰場,我跌下了懸崖,也不知道将軍府有沒有差人來退婚。”
第五霄殺人功夫好,刀功自然也好,切的蘋果塊不大不小,剛剛好在嘴裡咀嚼,穆槿又被塞了一塊,隻好先停下話頭。
“怎麼感覺這無日城的蘋果都比外面的更脆甜一點,回頭找甯奶奶多拿一點回去。”第五霄很喜歡這種投食别人的感覺,非常的投入。
穆槿不好說話,隻好捂着嘴點點頭附和。
“我父親娶了我母親,溫倫家主娶了甯奶奶,我母親這一代,已經有極少數女子可以孕育生命,生育不再是隻屬于男子的責任,而你不過就是和人相了個親,是犯了哪條戒律了嗎?”
“這裡的一切的确驚世駭俗,聞所未聞,我完全無法想象女子如何懷胎十月,分娩生産,而且男子還可以抛頭露面,上學讀書,有自己選擇婚姻的權利,可以談很多次戀愛,我就是連做夢都不敢這樣做。”穆槿來到這的幾個月内,了解了很多東西,在學校時更是體會到了與之乎者也完全不同的授課方式,他甚至有時候會感謝穆雁,讓他得到了這麼好的機緣。
看穆槿有些神往,第五霄就不那麼好受了,她捧過面前的臉蛋咬牙道:“以前和誰相親和誰訂婚我不管,但是現在你這輩子隻能談一次戀愛,而且是隻能和我談。”
看着第五霄露出這麼嚴肅闆正的語氣,穆槿忽然噗嗤一聲笑開了,他反過來捧住第五霄的臉樂道:“能得到大名鼎鼎的幽姐青睐,我自是十分珍惜,就是上輩子下輩子都隻與你談,還希望你莫再吃味置氣了。”
“…”
說到吃味,這回輪到第五霄的臉清了又白了,她恨不得現在立刻馬上撤回剛剛說出的話,這種幼稚的話,估計初中生早戀都講不出來吧,她咬了咬後槽牙,想着藍沁那妮子一跑半個月,導緻她現在身邊沒個情場老手支支招。
不過談戀愛嘛,大體不過是寵着,疼着,愛着,再不要臉一點,想到這,她就着穆槿的手把臉又往前湊了湊,接過話頭,“簡單,你親我一下我就不氣了。”
“登徒浪子。”穆槿瞬間抽回了手。
“你第一天見我的時候不就知道嗎?”第五霄的身體略帶侵略性的前傾,雙手撐在穆槿身側。
穆槿稍稍回憶了一下,當時他墜崖清醒後睜眼看見穿着睡衣的第五霄,的确是這麼罵她來着,于是他身體往後退了些許,又搜刮了幾個詞。
“無恥卑鄙。”
“好色之徒。”
“潑皮無賴。”
第五霄好笑的扣住他的手,歎道:“這學可算是沒白上,形容的很是貼切,你這小郎,從上倒下我哪裡沒見過。”說着第五霄的視線也跟着上下看了一遍,又盯住一處,“就是你這蛟龍玉柱,我不也……”
屋内乒乓響起,瓊華趕忙前去查看,卻見第五霄從屋中狼狽退出,身後跟着一隻高速而出的枕頭,她擡手抓住後,後方又緊跟而出一個碩大的蘋果,瓊華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出手攔住,遲疑片刻後眼睜睜看着蘋果直擊第五霄面門,而後屋門已迅雷之勢砰的關上了。
瓊華隻來得及接住從第五霄臉上滾落的蘋果,而後嘴快道:“幽姐你也被打出來了啊,這真是同為天涯淪落人啊!”
第五霄正了正自己的襯衣領,一臉鎮定的接過蘋果,塞進了瓊華嘴裡,“靈氣滋養的蘋果,賞你了。”
易宏看着緊閉的房門忍不住啧啧道:“能打中大小姐面門的,也就隻有小公子一個了,這戰力真是比A階還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