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一箱,她應該拿不動。不然,他還是幫她送回去算了。
司淵暗暗想。
不等他開口,溫辭卻率先提出了她的要求,“司淵,你能幫我把它提回家嗎?東西太多了,我可能拿不動。”
司淵乜她一眼,她乖巧站在那兒,一臉犯難,仿佛真的在為提不動這包外賣發愁。對上他的視線,她雙手合十,在胸前晃了晃,眉眼微蹙,央求道:“拜托拜托。”
“好。”司淵别看眼,刻意忽略她此時的神态和語氣,盡量把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外賣上。可他的腦子像是出了什麼問題一樣,他想要忽視什麼,腦海就偏偏呈現什麼。
他彎腰提起外賣,耳朵卻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粉色。
溫辭瞬間喜笑顔開,跟在他身後,繼續碎碎念:“司淵,你太好了,謝謝你。你前面走,我幫你鎖門。”
聞言,司淵腳步頓了頓,“不用鎖,掩上就行。”反正他很快回來。
溫辭搖搖頭,說:“不行不行,萬一進賊了呢,還是鎖上的好。鑰匙在哪啊?我去幫你拿。”
“鑰匙在門後挂着,取下來就好。”司淵見她堅持,便告訴了她鑰匙在哪兒。
出了他家,溫辭緊了緊腳步,快步走到别墅門口,動作利落打開門,邀他進來。
可司淵的雙腿卻像是被無形的繩索給縛住一樣。
溫辭走了兩步,沒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她一回頭,便看見司淵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地打量着眼前的宅子。
她沖他招招手,說:“司淵,進來呀。”
司淵恍惚回神,卻始終沒能邁出一步。
“哎呀,你不用緊張。我和你一樣,也是一個人住,家裡沒有其他人在。”溫辭一邊說,一邊折返回去,牽起他的手腕,帶着他走了進去。
别墅建好時,他已經離島讀書了。認真算起來,這還是司淵第一次踏入這棟别墅。他盡可能目視前方,不想給溫辭留下任何一丁點不好的印象。
可就算如此,餘光卻也将内部的構造打量了個差不多。
溫辭将他帶到餐廳,垂眸瞥到自己身上被汗水浸濕的衣服,她蹙了蹙眉,說:“我忽然想去方便一下,你幫我把這些擺到桌上,好嗎?”
她的語氣真誠,司淵不疑有他。
“我先去洗手。”他說。
畢竟是要入口的東西,他剛才敲了好長時間的鍵盤。
“盤子在你身後的櫥櫃裡。”随即,溫辭又擡手指了指過道,說:“洗手間在那兒,到頭,左拐就是。你自便,不用客氣。我去去就來。”
不等司淵回應,她轉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嘭’的一聲,房門被關上,司淵感覺他腳下的地闆都因為那道關門聲震了又震。單是看她關門的這個動作,倒也不像提不動外賣的樣子。
他幫她送外賣回來,她好像很開心。
司淵抿唇,視線從那扇緊閉的房門收回,轉身去了洗手間。
他洗了手,又按照溫辭的吩咐,從餐廳的櫥櫃裡拿了摞盤子出來,把她點的外賣一一擺到了餐桌上。
可溫辭卻遲遲沒有從房間裡出來。
一開始,司淵還算淡定,來回踱着步子。
時間一長,他忽然有點擔心。有好幾次,他甚至已經走到了她的房間門口。
思忖再三,他沒有敲響她的房門,而是重新退回到餐廳附近。因為他靠近房間的時候,隐約聽到一陣悅耳的歌聲和水流聲。
溫予并非像她說的那樣真的去方便,而是用最快的速度簡單沖了個澡,又換了身幹淨的衣服。
之所以對司淵說謊,是因為她覺得,對于才認識不久的兩個人、尤其是異性而言,洗澡這個詞有點過于暧昧了。
她擔心司淵等得不耐煩,甚至連頭發都沒完全吹幹,就跑出來了。
溫辭打開房門出來時,司淵正站在餐廳的窗前,遠眺不遠處的海平面。聽到開門聲,他轉過身,一眼看到朝他小跑過來的溫辭。
他猜得沒錯,她真的喜歡在洗澡的時候唱歌。
除了她的腳步聲,他還隐約聽到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那聲音,好像是從她裙子的口袋裡發出來的。
司淵不着痕迹打量她一眼,最後視線定格在還泛着些許潮濕的頭發上。
“司淵。抱歉,讓你久等了。”
轉眼間,她已經站定到他面前。不知是才洗過澡的原因,還是剛才跑的那幾步,她說話時氣喘籲籲的,胸口起伏的厲害。
“沒關系。”司淵忽然感覺空氣變得很稀薄,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視線從她身上挪開,落在她身後擺的滿滿當當的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