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辭:“你後背又沒長眼睛,你怎麼處理?”
“已經很晚了,去你家不太合适。”司淵抿唇,口腔彌漫着些許血腥氣。她剛才下嘴的力道太重,将他的唇壁都咬破了。
溫辭卻不以為意,斜睨他一眼,嘟哝了句:“少來,别裝啊。親都親過了,你還在意這些?你不就是不想讓我看到那些傷嗎?”
她直接點破他的心思,倒是讓司淵面上一熱。
溫辭非但沒有松開他的手,反而又加了點力氣,扯着他往家走。司淵沒再掙紮,一言不發跟上去。
她拿了醫藥箱,又命司淵趴在沙發上,把短袖掀到肩膀下面,打量他的傷勢。
衣服下面的皮膚要比他的臉和脖頸白上幾分,好幾片淩亂且狹長的胭紅擦痕在白皙的肌膚上異常明顯。
其中兩處的傷口有點深,卷起的皮肉處滲着零星幾道血珠,甚至染紅了傷口周圍的肌膚。那應是她環抱他時,不小心才沾染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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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單是看着,溫辭就覺得觸目驚心。她倒吸一口涼氣,連拿着酒精的手都跟着顫了顫。
“有好幾處擦傷,可能會很疼,你忍着點啊。”她用矽膠鑷子夾去棉球裡多餘的酒精,小心翼翼往傷口擦去。
司淵嗯了一聲,冰涼刺激的觸感讓他整個人都為之一顫。
溫辭手上的動作一緩:“很疼嗎?我再輕一點。”
司淵搖搖頭:“不疼,就是有點涼。”
“司淵,謝謝你啊。如果不是你及時拉住我,那受傷的就該是我了。”
溫辭感到後怕的同時,又心存感激,忍不住咕哝道:“刮花後背也就算了,刮花臉的話,那可就嚴重了,想想都怕。”
司淵沉默一瞬,甕聲答道:“不用怕,我不會讓你受傷的。”
溫辭沒說話,手上的力度卻是更加柔和。
清創,上藥,包紮,一氣呵成。
“包紮好了。”她合上醫藥箱,長吸一口氣,纖長的手指在他的腰窩拍了拍。
突如其來的觸碰,司淵整個人為之一顫,酥麻感順着後脊蔓延全身。
绯色也從耳廓蔓延到後頸,他猝不及防回頭,甚至來不及掩去眸子裡的驚訝。
可溫辭并沒有看他,她背對着他,微微俯身,收拾着散落在茶幾上的幾顆酒精棉球。
明明她連小腿上無意間沾染了細沙這件事情都難以忍受,必須要立即清理才行。
很多時候,司淵甚至懷疑她有潔癖。
可是,她好像一點也不嫌棄他。
那些沾了血的酒精棉球被她随意攏在掌心,她甚至還團了團,手腕一揚,那一團紅白相間的酒精棉簽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抛物線後,落入垃圾桶中。
司淵看着他的動作,臉上浮現出一抹顯而易見的绯色,卻又在溫辭轉身的前一秒鐘,默默把腦袋轉了回來。
他把頭埋進手臂,下巴颏抵着松軟的沙發墊,臉上的溫度卻是急速飙升。
溫辭并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她看了一眼貼在他後背的一塊塊的紗布,以及被卷到肩膀處的
溫辭并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她的視線掃過他後背上的紗布,以及被卷到肩膀處的黑色短袖。
她剛才就發現了,他的短袖被磨破了幾處。更何況,還沾了血,是穿不得了。
溫辭眸光一轉,說:“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别亂動啊,小心傷口。”
司淵微微仰頭,甕聲應了句:“好。”
溫辭興沖沖跑回自己的房間,拉開衣櫃門,目光掃過衣櫃裡僅有的四五件短袖,指尖即将觸到衣架,餘光瞥見手指上沾了一抹紅色。
應該是剛才她給司淵清創時,不小心把血沾到了肌膚上。她平時是很注重個人衛生的,可這次,卻沒有第一時間發現。
她以為自己會排斥,會下意識皺眉。
可是并沒有,而是神色平靜地繞去洗漱間,打濕香皂,雙手打滿了泡沫。仔細揉搓之後,又用水流沖洗幹淨。
洗手台上的香皂,是她從來沒有用過的牌子。沖洗泡沫的時候,她就隐約聞到一陣沁人心脾的清香。
洗完手,她把毛巾重新疊放整齊,轉身往衣櫃走去。一邊走,一邊把手遞于鼻下,深嗅一口。
的确很香,而且味道有點熟悉。她很喜歡。
隻是她一時想不起來,究竟在什麼地方聞過這個味道。
溫辭沒想那麼多,她從衣櫃裡拿出一件最寬大的、oversize風格的粉色短袖,重新走向客廳。
司淵還保持着原來的動作,半撩着衣服,一動不動趴在沙發上。聽到腳步聲,他回頭看了一眼,目光觸及她手中的短袖,神色一怔。
他已經猜到溫辭為什麼要去拿這件衣服了。可這個顔色,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過鮮豔了,他應該hold不住。
正想着,溫辭已經來到了身前。
她眸中帶着笑意,忍不住拿他打趣:“司淵,你還真是乖巧啊。我讓你不動,你就真的一動不動。”
司淵别扭轉過頭,重新把腦袋埋進胳膊裡,沒有言語。
“你身上這件短袖沾了血,又破了洞,不能再穿了。”溫辭把短袖遞到他面前,說:“你穿我這件吧。”
他沒有立即接過,眉眼之間,滿是猶豫。溫辭又補充了一句:“幹淨的,買來我就穿過一次。”
“你該不是嫌棄我吧?”她又問。
司淵搖頭,伸手接過。随即,他動作利落地坐起身,沒有半點不情願,卻遲遲沒有脫下自己身上那件。
“你怎麼不換?”溫辭打量他一眼,說:“害羞?”
司淵面上的紅暈根本來不及散去,聽到溫辭這麼說,隻覺得臉上的溫度又升高許多。甚至,他有點赧于和她對視。
溫辭笑了一聲:“真害羞了?我不看你總行了吧。”
說完,她背過身去。
片刻後,身後傳來一陣窸窣的響動聲。
一想到這些聲響是他換衣服弄出來的動靜,溫辭就有些面紅耳赤。甚至,心髒都産生了一種異樣的反應,酥酥麻麻的,四肢綿軟,像是被人忽然卸了力道。
她一時有點分不清,這莫名加速的心跳,究竟是因為他,還是因為她原本就羸弱的身體。
下意識的,她伸手去摸口袋,卻忘記了她今天穿的衣服根本就沒有口袋。而她以往會随身攜帶的藥瓶,也在臨出門前,被她随手放在了床頭櫃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島後心情也跟着變得愉悅的原因,她的身體比上島前好了很多。
惱人的心悸,也鮮少發作。
可為了确保不會出問題,她還是在臨出門前,吞了顆藥丸。
現在,熟悉的心悸感又一次席卷而來。
“我換好了,你可以轉過來了。”司淵低沉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
溫辭轉過身,看着神情有幾分不自在的司淵,心悸感卻是越發強烈。
司淵見她發呆,下意識開口:“不好看?”
“好看,正合适。”溫辭一邊說,一邊用手捂上了胸口,連呼吸都變得急促幾分。
司淵及時發現了她的異樣,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胳膊,關切問道:“怎麼了?不舒服?”
溫辭随着他坐到沙發上,說:“老毛病了,别擔心。我從小心髒就不好,偶爾會心悸。你能不能幫我把藥拿來?”
“在哪?”
“我房間的床頭櫃上,一個小瓷瓶。”
司淵松開她:“等我。”
他幫她拿了藥,又去冰箱裡拿了瓶水,準備一齊遞給她。
溫辭沖他道了謝,打開瓷瓶,倒出一顆藥丸,填入口中。司淵已經把水瓶擰開了,遞給她時,她卻沒接。
“你吞藥不用水?”他好奇問道。
溫辭舌尖一動,把藥丸移至腮邊,含糊開口:“忘了告訴你,這藥丸是甜的,不用水也能吞下去。”
司淵重新把瓶蓋擰上,視線落在溫辭手上的瓷瓶上。
不是常規的藥物包裝,反而像是三無産品。
他擰了擰眉,不放心地問:“這藥管用嗎?”
“管用啊。我從小吃到大的,是我爸特意去深山裡找道醫配的。”說完,溫辭想起之前在朋友圈裡看到過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