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露肚皮那隻,”他說,“最近那隻。”
“哦,”你就坐上去,“你不會要,讓電力之間的距離變成無限小然後給它通個電什麼的吧……”
“你是笨蛋嗎!”五條悟說,“這種事隻用咒力不用術式也可以做到啊!”
你坐在海豹的肚皮上回頭看他。
不知道為什麼,他又把墨鏡戴上了,嘴唇依然抿着,甚至還有一隻手插在口袋裡。
然後,他擡起另一隻手,凝聚咒力到木馬底部的轉盤上。
大型的設施發出齒輪轉動的聲音,在這裡,萬籁俱寂,水流汩汩,有魚群從遠處遊過去,像在海底。
而眼睛像海水的少年,天上地下的最強咒術師,正漫不經心地撇開臉,用咒力推着木馬轉盤。
然後,他好像又有點不好意思了,于是他再次重申:“我真的隻做一遍哦。”
遠處又有魚遊過去嗎?绮麗的藍色光影在他臉上一閃而過了,那瞬間木馬恰好轉到他側面。
于是,你又可以看見他墨鏡後的眼睛。
你想,你會一直記住這個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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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查濡女的事情,五條悟拜托了夜蛾。而你在某一天,偶然遇到了七海建人同學和伊地知同學。
其實準确來說并不算偶然,因為那天是十二月七日星期五,五條悟的生日。
你提前一周學了櫻桃蛋糕的做法,而七海建人和伊地知潔高打開門走進來的時候,你正在做蛋糕上最後一層的淋面。
要問壽星本人嗎?五條悟同學國文課上了一半被叫走,去銀座拔除咒靈去了。
所以,場景是,鍋裡車厘子果醬正咕噜噜冒着泡,你穿着巧克力色圍裙和家用拖鞋,手裡拿着木質鍋鏟。你似乎對待那鍋果醬有點太專注了,以至于聽到開門聲才吓了一跳轉過頭來,和拎着便利店食材袋子的七海同學與伊地知同學面面相觑。
“呃,”你說,“晚上好。”
五條悟給七海同學設置過來電頭像,所以你見過他的長相。
但顯然七海同學并沒有見過你。
而他非常準确地察覺到了你的咒力氣息,并且在下一秒意識到,你就是五條悟特意把他叫去隅田川辨認咒術痕迹的那位“可以無效五條的識别與攻擊”的咒力的持有者。
ok,現在的情況是,無論怎麼梳理邏輯,你都更像是潛入五條悟家裡來的敵方,趁他不在盜取高專相關的情報。至于萬一五條悟半路回家導緻你的行動暴露,你的“無效化”也可以保證你全身而退。
但是,七海建人想,敵方會給五條悟做櫻桃蛋糕嗎?
果然還是伊地知同學來打破僵局:“那個,打擾了,請問這裡的确是五條悟先生家嗎?”
“……嗯,請坐,”你說,“我給他打個電話吧,”
七海同學和伊地知同學緩緩平移到你面前的沙發上去了。
但坐得很端正,尤其是伊地知同學。
你撥通五條悟的号碼,其實沒指望他有時間看手機,但他很快就接起來了。
你點開免提。
“喂,澪,”五條悟在那邊說,“我在排隊買布丁哦,他們說是生日的話有買一送一活動!”
那邊的伊地知同學看起來更惶恐了。
“啊,是這樣,”你說,“七海同學和伊地知同學來了。”
“诶?”五條悟在電話那頭說,“為了給我慶祝生日嗎?”
你看向七海同學。
他非常僵硬地蹦出一個“是”字。
“看起來是的。”你說。
“謝謝七海海和伊地知!”五條悟聽起來很快樂,“我很快回去哦。”
“好的。”你說。
你挂掉電話。面對背後馬上就要糊掉的車厘子果醬,你決定進行一個簡單的自我介紹。
“初次見面,我叫川下澪,”你說,“我,我可能得去管一下那個果醬。”
七海同學很僵硬地點了一個頭:“初次見面……請便。”
在人生日的時候做這個比喻很不合适,但五條悟拎着四人份的布丁回到公寓的時候,視野内是三個咒具一樣僵硬的人。你剛剛把最後一顆車厘子放在蛋糕上,而七海和伊地知依然保持着十分鐘前的動作,挺拔地坐在沙發上。
“不是在高專慶祝過了嘛,”五條悟很高興地說,“但你們會做這種‘因為害怕五條悟一個人度過生日的晚上所以悄悄來了’的事情,我超開心的!”
“話雖如此,”七海同學抱着手臂說,“這無疑是一種加班途中的意外收獲,請你解釋一下。”
“啊七海前輩,五條前輩畢竟是前輩,可能語氣……”
“那個,”你說,“我去卧室換個衣服。”
好吧,畢竟隻是一門之隔,也沒有人想起來要設禁制,所以他們的對話聲還是一字不差地落在你耳朵裡。
首先是七海同學:“沒有誤判的話,這位就是隅田川那位可以無效化你的術式的咒術師小姐嗎?”
“是啊。”
“那你們現在的關系是?”
“朋友啊。”
“五條前輩,很少有朋友會在對方的卧室裡換衣服……”
“因為她在東京沒地方住嘛,”五條悟說,“然後我就很善良地讓她住在這裡了啊!”
“盡管如此,還是很奇怪。”
“那就試着接受一下嘛。明明很合理嘛!”
“無法保證。”
“哇這是車厘子诶!我們吃蛋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