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知:原先知道李釉青是妖怪的隻有孟禾夕以及王正缺。
求問:是誰把這件事說出去的呢?
李釉青轉頭看向王正缺,對方笑着打了個哈哈。
“哎呀,是我告訴你大師姐,讓你大師姐傳的話……”王正缺道,“畢竟同座山上住的,這事遲早都會知道的嘛。咳!都記住啊!之前說好的,小李的身份暫時不能說出去。”
你真的說過嗎?
李釉青露出了懷疑的神情,因為付靈意正在一臉迷茫看向薛畫君,問這事原來不能說嗎?
而薛畫君瞟了一眼王正缺,面上透露三分無語七分鄙夷。
無語歸無語。
大師姐看了眼天時,從儲物戒掏出卷軸攤開:“言歸正傳,不耽誤大家時間,先把會開完。”
這架勢,這氣質,李釉青恍惚間看見在開會時發言的領導。
“首先,歡迎兩位師弟來到霜華峰。理應準備迎接儀式,但因為師父招新弟子這件事完全沒告知本人,所以儀式連帶起居修行用品一概沒準備。
鑒于都是師父的錯,所以您那間房我改成客房了,昨天我讓三師弟先在那休息,以後要是再來人也在那招待。”
王正缺抹了把臉:“那我呢?我住哪?”
“您可以回閉關的洞府休息。”薛畫君冷酷道,“客房沒人的時候,也可以住客房。”
她果斷切到下一個話題:“關于上周任務。
青山城東區惡靈傷人事件,已經處理完畢。我、靈意,加上玉沽長老門下兩位弟子,一同帶領二十位外門弟子前往。有三位受傷,已經記錄傷情上報治療費用。
現在任務完結,酬金全結在玉沽真人那邊,需要您出面和他商讨分成。請務必快點去談,談得越晚到手的錢越少。
還有,雖然他們受傷的人多,但我們出的力多。務必鼓起勇氣不要懦弱,為我們争取應得的利益。”
王正缺道:“你們玉沽師叔還是很好說話的,放心吧。”
薛畫君說:“我不擔心師叔,我擔心您。您要是忘了,怕是等到青山枯萎我的錢袋都是空的。”
“一定記得,一定!等下開完會我就去!”王正缺趕忙道。
薛畫君看了眼她的卷軸:“好,那就還有最後一件事。”
王正缺隻見薛畫君向自己伸出了手,非常理所應當地說:“給錢。”
“兩位師弟要添置新物品。他們剛入宗門,還沒有做任務,沒有生活費,所以你出錢。”她說罷看向李釉青和孟禾夕,“這就是有師父的好處,沒有師父的什麼錢都要自己賺,有師父的沒錢時師父會給錢。你們願意來我們師門,是個非常好的選擇。”
薛畫君又說道:“有些長老收徒,總有人幹了一兩年就退出,都是因為他們吝啬,不管弟子的死活,所以沒人願意繼續留下。而我們這不一樣,待遇超好,師父可關心我們了,所以我們都不好意思走,踏實地跟着師父幹。”
大師姐一開口,就給所有人都上了包袱。
王正缺今天這個錢要是不給,就會淪為“不管弟子死活”的那一派;而有了這麼好的師父,李釉青他們要是之後離開霜華峰,就是不“踏實”,應當心懷愧疚了。
李釉青不是沒有過這種對話經曆,但是之前的人事幹這事是分開幹的,不會給領導和員工一起施壓。
這就是一種感動療法,通過施加一種“另一方很好”的感覺,讓員工不好意思離開,不敢輕易摸魚打诨敷衍工作。
實際上老闆可能并沒有人事口中說得那麼好,但隻要經過語言的誘導,就能在員工想象中生出一種完美的感人形象。
可一旦老闆在場,員工就會清晰的認識到:對面這家夥衣穿名牌手帶金,都是靠公司給他的效益換來的。而我付出了這麼多努力加了這麼多班,最後就到手兩千塊。兩千塊恐怕都買不了老闆一件外套!
這家夥賺了這麼多錢,最後就分我兩千塊!讓我努力給他工作,憑什麼?我就值兩千塊而已,就該幹兩千塊的事。别說那麼多有的沒的,老闆好不好是靠嘴說的?
——也就是說,如果要使用這種感人療法,對方不在場才是最好的。
而現在李釉青和自己的“老闆”王正缺大眼對小眼,一時不知該作何表示。
薛畫君說得一臉坦然,付靈意事不關己高高挂起,孟禾夕……孟禾夕沒有反應,也不知道是沒聽懂還是不在乎。
最後王正缺從儲物戒摸出來三千靈石交到薛畫君手上,說這都是師父應該給的。
李釉青對靈石的價格沒有概念,但看着那一大袋子……那一瞬間,他對薛畫君的崇拜之情簡直達到了巅峰。
薛畫君掂量着手中的靈石:“下周沒有集體任務安排,各位可以各幹各事……師妹,要是還傷心就休息幾天,接些任務也不錯,專注工作有利于纾解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