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沒事的……
王師父歎了今天第五口氣,終于等到孟禾夕擡起頭來看他一眼。
今天下午是照例周會,但是!意外!薛畫君竟然告假回鄉去了!
本來主角之一不在,這場會應當取消的,但是王正缺想着正好可以打聽下李釉青的去向,要是能打聽到讓他安心的消息,他就不用愁了。
于是,打着“見面維護一下師徒感情”的借口,今日照舊開會。
然而付靈意也告假了,隻剩下孟禾夕。
平時叽叽喳喳的兩個不在,開會發言的也不在,會議現場格外安靜。
孟禾夕甚至拿出書來看,王正缺不說話他就不說話,王正缺沒讓走,他也就坐着。
托王正缺放養的福,孟禾夕差不多算是拜藏書閣為師了。大概在藏書閣的書被他看完前,這個所有空閑時間都在看書的習慣是不會改掉的。
王正缺試圖靠歎氣吸引孟禾夕的注意力。
孟禾夕也發現王正缺歎氣次數格外多,但他認為王正缺作為一宗宗主,又是他師父,要是有事肯定直接開口了。隻是歎氣,大概就單純是想歎氣。
所以孟禾夕沒對王正缺的歎氣做出任何反應。
不過,總是聽歎氣聲有些分散注意力。
王正缺等了半天才等到孟禾夕額外的動作,以為孟禾夕終于要關心他一句了,誰知道開口就是:“師父,沒别的事我就回去了。”
當真是油鹽不進,無動于衷。
沒事的。
王正缺又歎了口氣。
沒事的,遇到這種就要主動出擊。
“禾夕,你知道你師弟去哪了嗎?”王正缺問。他心道:你們兩個好歹差不多算是同齡人,平日總該有點話題,知道些彼此的想法吧?
然而,孟禾夕答:“不知道。”
王正缺又問:“那……他最近有沒有和你說過什麼特别的事?”
“沒有。”
李釉青那次突然長大後,似乎性格也突然成熟許多,變得沒那麼活潑了。孟禾夕和他一起出任務的時候,李釉青再也沒有像以前那樣思緒亂飛講個不停。
不過,李釉青在帶隊行動的時候,倒是一如既往能說些俏皮話,甚至,在宗門開例會的時候也挺能說的。
……好像是,隻有在自己面前的時候,變得沒那麼活潑了。
孟禾夕想了想道:“他一般隻在有相關任務的時候會找我,我們沒聊過别的事。”
王正缺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孟禾夕問道:“他怎麼了?”
畢竟隻是他的推測。王正缺猶豫片刻,還是道:“你知道你師弟是水靈根吧?他們水靈根呢,在雙修受騙被害人裡面,可以說是占了五分之四那麼多……”
“我知道,二師姐。”
“沒錯……二師姐……”王正缺覺得受到了重創,“我現在懷疑,你師弟也有這個被騙的可能。”
孟禾夕道:“他不會。”
王正缺道:“怎麼不會呢?二十多歲的小鬼頭,最容易陷入情愛之中了……啊,沒有說你,師父知道你不會,我是說,水靈根!唉!水靈根!”
好似王正缺對于“水靈根會上當受騙”一事堅信無比,孟禾夕不知道師父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大師姐也是水靈根,她也會受騙嗎?”
“畫君那情況不一樣,而且……算了,本來也隻是想找你打聽一下,你不知道就算了,生死有命吧……”王正缺有些失落的站起身,“我本來說,好歹知道個下落,萬一出事了也可以幫他報仇……”
“……”孟禾夕聽得迷茫,不過他抓住了關鍵點,“要知道下落,那我去找找看?”
王正缺的眼睛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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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城城區
李釉青下山之後,直奔當初上山時的那個分叉口。
就是在這裡,一邊通向漫漫修仙路,一邊通向人間煙火氣。
當時他别無選擇,走了上山的路。而現在,他可以随便逛了!
其實這三年他也看出來,王正缺對于自己門下弟子的管理幾乎為零。除了幫忙幹活的薛畫君,其他三人的存在意義大概就是在外給王正缺長長名聲。
但王正缺也沒那麼在乎名聲,不然早該廣收弟子大肆招人了。
所以,他其實也不是非得留在青山劍宗不可。
而且現在他也不着急訓練提升,也沒必要再去參與那麼多任務。
既然如此,何不出去走走?
臨行時李釉青去兌了很多靈石,換了武器藥品,還換了不少民間的銀錢。
之前都沒認真數,這次一算才發現,因為之前毫不停歇地參與任務,他現在算是小有錢财。
要是拿現在的薪資水平,按他上輩子的工作量計算,那他的收入……真是不敢想。
李釉青第一次明确的感受到自己工作的金錢價值。他按自己以往的消費水平算了算,覺得這些錢能用一輩子。
拿着這些錢……就這樣走掉再也不回青山劍宗,應該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