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接下來的一個月，十分乖巧和刻苦地學習禮儀。穿着那身灰撲撲地衣裳許久，終于習慣到不穿舉止也十分端莊了。

這一日，秦蓁正陪着王弗清喝茶，她瞧着秦蓁動作不疾不徐，行止間行雲流水，不由得微微颔首。

“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教你的了，你可以出師了。”

秦蓁聞言鎮定地站起身朝着王弗清行了個大禮：“秦蓁多謝王娘子教導。”

她心裡已經激動地跳起來了，但面上卻沒有顯露，要是真跳起來再被抓着練那可就糟了。

王弗清欣慰地看着秦蓁寵辱不驚的臉，覺得她心性也是極好的，彎腰扶起秦蓁。

“時辰也不早了，你今日早些回去休息，我這也沒有什麼好東西，就送你兩本書吧，回去好好看看。”

秦蓁恭敬地雙手接過書本：“秦蓁一定好好研讀，謹遵教誨。”

秦蓁出了右廂房，看着書本封皮上的‘女誡’、‘列女傳’眼睛不由得抽了抽。她突然想起之前王娘子似乎也送了拜師禮，不會也是這種書吧？

秦蓁揣着書進了自己的屋子，莫如煙正在縫着衣裳，就見秦蓁進來後就一直翻東西。

“蓁兒，你這是在找什麼？”

秦蓁撅着屁股往自己箱籠裡翻：“我記得之前王娘子送了拜師禮，我放哪去了。”

莫如煙放下針線，在架子上把包裹翻了出來。

“那日見你随意放在桌上，就替你收起來了。”

莫如煙把包裹放在桌上，有些奇怪道：“你怎麼突然想着要找這個？”

秦蓁嘿嘿笑道：“我這不是出師了嗎？王娘子給了兩本書，我就在想之前送的會不會也是書。”

秦蓁打開包裹，裡面赫然也是書，秦蓁翻了一下，一共兩本：《女論語》、《女孝經》。

莫如煙讀書不多，隻識幾個字，隻覺得王娘子學識淵博。

秦蓁微微一翻，覺得這些書寫的簡直狗屁不通。什麼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盡是些鬼道理。

甯國開國女帝若是從這從那，哪有甯國百年昌盛？

秦蓁皺起眉，王娘子讓她看這些做什麼？莫不是想讓她照着書上的做，平日裡也看不出王娘子是這樣的人啊！

“姑娘！”阿核興沖沖的跑進來，小臉因為激動紅彤彤的。

秦蓁扔下書：“怎麼了？有什麼好事？”

阿核笑道：“我聽說要開演武會了！”

秦蓁一下跳起來，抓着阿核的手道：“演武會？什麼時候？”

阿核也有些興奮：“就在三日後。”

秋風漸起，軍營的屯田收成頗豐，尤其是玉蜀黍，按照慣例，要舉辦演武大會。屆時中軍、前軍、後軍、左軍、右軍、左虞侯軍、右虞侯軍都會派一支精英小隊前來參加。演武大會實行積分制，兩人一組比試，赢得人記一分，也能為所在的軍隊積一分，前三名皆有獎賞，比分最多的軍隊也有。曆年來演武大會都是在中秋節前。

秦蓁詢問道：“這次為何提前這麼多，莫非是因為老頭要回京？”

阿核點頭道：“的确如此，侯爺說赢了的重重有賞，讓将士們也高興高興。“”

将士們高不高興秦蓁不知道，反正她是十分高興的。演武大會诶，她好些日子沒松松筋骨了，實在是手癢。

這一日用過晚膳，秦蓁問了門房，到了時辰就守在門口。

秦铮一進門就看到秦蓁笑臉盈盈的迎上來，阿核阿桃兩個丫鬟亦步亦趨。她依舊穿着方便行事的短衫，步子卻小了許多，走路步履輕盈，款款而來，看起來是有幾分汝君的影子了。

“女兒拜見爹爹。”

秦蓁行的是叉手禮，跟往常随意抱拳看起來文雅許多，動作也标準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秦铮乍一看禮數周全的秦蓁，還有些不習慣。

“起來吧，你今日怎麼出來了？”

秦蓁一改往日的俏皮，端莊的把手放在腰側。

“女兒多日未見爹爹，十分想念。”

秦蓁從上次跟王娘子道歉後，就一直跟在身邊學習，每日雖在院子裡，但比秦铮這個忠勇侯兵馬大元帥還忙，父女倆的确很久未見了。

但是秦蓁說想他，秦铮眉毛狠狠跳了跳，很難不想她是不是又惹什麼事了。

“有事說事。”

秦蓁無語地撇嘴，是誰讓她苦學禮儀的，現在居然這副表情。

“聽聞軍中要開演武會？”

秦铮就知道，她看到熱鬧就要湊一腳。

“你若是想參加，要經過王娘子的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