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嵘回來正好碰到秦蓁出門,忙往旁邊退。
秦蓁停下腳步,“你不是阿兄身邊的侍衛嗎?這是從哪回來?”
打人賊疼的那個,若是可以,他能幫忙陪練就好了。
“是。”陸嵘回答道,“剛辦事回來。”
主要是幫您掃尾巴。
陸嵘沒有擡頭,但秦蓁就是感覺到一絲淡淡的怨氣。
話說阿兄身上常散發着寒氣,不會就是惡怨纏身吧?再想想他訓人的态度,怎麼看怎麼不是好人。
“那你快回去吧!”秦蓁擺擺手,幾乎是逃一樣的回了院子。
陸嵘回到毓青閣,徑直上二樓。
書房裡,秦墨堯喝着茶,覺得硯台位置有些不對。
“郎君,魏郎君已經回到院子,并沒有打擾到阮娘子。”
秦墨堯看向陸嵘,“你對他身上的印記淺卻痛感十足有什麼看法?”
陸嵘有些遲疑:“可能是他身體太虛了?”
秦墨堯放下心,“行了,你退下吧。”
他伸手去拿硯台,隻拿起半個。
嗯?
陸嵘恰好看見,“郎君,這硯台怎麼好吞吞的裂了?莫不是被诓騙了?”
秦墨堯頗為一言難盡,“這是老坑的端硯,阿翁送的”
陸嵘不敢說話,何公給的硯台,自然不會是赝品。
秦墨堯把手裡的一半遞給陸嵘,“你試試,把它掰斷。”
陸嵘沒使多大勁,手裡的硯台一分為二。
他肉眼可見的驚慌起來,“郎……郎君,不是我弄斷的!”
秦墨堯拿過斷了的硯台同另一半比較。
“我知道,依你所見,這硯台很容易掰斷?”
陸嵘搖頭,“至少要有二石之力。”
十六兩為斤,三十斤為鈞,四鈞為石。
那就是能拉動二百四十斤弓箭的力氣,秦蓁有這麼大力氣?
秦墨堯覺得這新來的三妹身上迷霧叢生。
秦蓁回到院子假睡騙過琴雲,等她休息後翻舊衣,掏出了個塊玉片,是秦墨堯硯台上的。
要不是那塊硯台太大不好塞在袖子裡,不然她就全部帶回來了。
她把玉片塞在枕頭下,喜滋滋地閉上眼。
其他院子還燃着燈火。
琉芳院裡,沅筱遞給何汝君一張單子。
“夫人,這是阮娘子帶來的土儀單子。”
何汝君接過,上面寫着番薯二十斤,棉花二十斤。
何汝君輕輕放到桌上,“表妹有心了。”
“什麼有心了?”
秦铮走進屋子,正好聽到。
“今兒個表妹帶着小魏郎君過來,送了些土儀。”
何汝君講了今日的事,等他走近,把單子遞給他看。
秦铮輕飄飄掃過,“我回京途中已經把國子監薦函給出去了,既然說要選貢,那就讓他們住幾月。”
何汝君似笑非笑道:“侯爺真是慷慨大方,住幾月好說,還為他們與公主斡旋。”
秦铮動作微頓,也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終歸是親戚一場。”
何汝君繼續陰陽怪氣:“哦?不是憐惜曾經的未婚妻麼?”
沅筱見此情形默默帶着另外三個丫鬟出門,順便還把門帶上。
秦铮面上閃過喜色:“夫人這是吃味了?”
何汝君剜他一眼。
秦铮解釋道:“那都多少年過去了,如今我們孩子都有三個,最大的那個都十六了。我幫忙隻是因為姨母在我父母去世後照顧我,如今姨母不在了,她遇到了難處,也就做些力所能力的事。”
何汝君也不會真的同他鬧,那些往事她也是知道的。
你隻是想着報恩,那位可不一定,她如今還穿着身玫紅的衣裳。
秦铮莫名:“這個玫紅的衣裳有什麼關系?”
何汝君撇了他一眼,“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
“她以為你對她有情,喜歡她穿玫紅的衣裳。”
秦铮神情茫然了片刻,回憶起這兩次見她的确都是穿着玫紅的衣裳,以前的倒是沒有印象了。
何汝君見狀心情好了些許,“既然如此,你還是同她說清楚些。”
玫紅本就挑人,也不算莊重的顔色。如今都當了母親,真是喜歡那也罷了,若為了這虛無缥缈的幾分情意,倒真沒有必要。
秦铮也覺得不妥,點頭應下。
何汝君打了個哈欠,“我有些困倦,先休息了。”
秦铮一把将她抱起,“那為父抱夫人過去。”
何汝君都有些習慣了,遂也随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