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這些天都把她給忘了,如今人在眼前,之後她還要坐在自己身後,覺得還有些隔應。
似是知她所想,陶高鹞朝何十八使了個眼神。何十八立即心領神會,帶着個人兩人直接把秦蓁的案幾擡到了陶高鹞前面,把前面的案幾換到了後面。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何十七娘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得難看起來。她咬了咬唇,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眼睛卻盯着秦蓁。
秦蓁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左右她奈何不了自己,再加上過段時間她就要去國子監讀書,把她抛到腦後。
令她意外的是,其他人對此反應不大,甚至比何十七娘道歉時還要平靜。
秦蓁覺得有些奇怪,看時間差不多了,教習快進來了,于是先坐回來位置上。
她抽空悄聲對陶高鹞道:“多謝,明日給你帶我家附近楊記的金玲炙。”
這幾日他們相處和諧,秦蓁發現陶高鹞喜歡吃,身上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小吃,時不時就會掏出來一些。
“好。”
陶高鹞依舊懶洋洋的趴在桌上,嘴角微微勾起。
楊記的金玲炙啊?他已經很久沒吃過了。
這件事就這麼過去,秦蓁之後再沒聽到關于這件事的流言,同丁字班的其他學子也有了些交流。
她才知道,原來何家四姐妹包括其他女學子之所以不愛帶何十七娘玩,是因為她自視甚高,有些行為又很奇怪,還喜歡同男學子混在一起。
秦蓁默了默,她也經常同男學子混在一起來着。不過知道何十七娘不受待見的緣由了,她打算也避着她。
在學堂的日子過得很快,秦蓁白日進學,淩晨或夜間就去闖毓青閣,十分充實。
這一日傍晚回家,晚膳時何汝君提起,雲來寺的銀杏這些日子正到了觀賞期,滿山放眼望去金黃一片,煞是好看。
秦铮從善如流,“如此美景,夫人應該過去看看的。”
何汝君笑道:“正有此意,我記得後日國子監和大同書院都休假可以帶孩子們去玩玩,表妹也一起去吧。”
阮紅玉有些驚訝,這些日子她換了裝束,繡了許多東西,今日來就是送幾塊帕子的,能被留下吃飯已經很驚喜了,沒想到還能一同跟着去雲來寺。
“那就多謝表嫂了,聽說雲來寺的簽特别準,我也想求支。”
事情就這麼拍闆定下,很快就到了休假的日子。
秦蓁穿了件石青色的長裙,這些日子許是擦了那什麼膏的緣故,她居然白了不少,同阿娘阿姊站着一起也很和諧,看起來雅緻許多。
雲來寺在城外三十裡處,坐落于牽雲山,故而一大早就要出門。
好在馬車足夠大,女眷都在一輛馬車上,隻留了沅筱侍候,其他丫鬟在後面的馬車裡。
男子都騎馬出行,秦蓁這才知道為何阿兄平日裡不喜歡騎馬了。在城裡才那麼一小段路,就已經有許多小娘子朝他扔花擲果,哪怕老爹在旁邊,他也抱了個滿懷,然後全部送進了馬車裡。
秦铮眉頭微蹙,這個兒子實在太沒有男子氣概了,
秦墨堯頂着秦铮的視線,越發沉默,身邊越發冷。
靈枝默不作聲的拉開了些許距離。
其他男子卻是很羨慕,恨不得是自己得了這許多青眼。
馬車裡衆人亦是個個帶笑,尤其是秦墨堯闆着臉把瓜果遞過來時。
秦蓁還是第一次見這種場面,她知道阿兄長得好,卻沒有想到如此受人歡迎。
她看着靈枝,有些羨慕,她的馬騎的也特别好。
一路說說笑笑,就到了牽雲山腳下。果然如何汝君所說,山上種滿了銀杏,此刻整座山都是金黃色的,美不勝收。
馬車隻能停在山下,一行人沿着石階緩緩而上,到等了雲來寺,已經快到巳時。
接引的寺中的管事和尚,年歲看起來不大,卻慈眉善目的,一直帶着衆人燒香拜佛。
今日雲來寺似乎香客很少,秦蓁居然沒有看到其他人,隻覺得整座寺廟似乎都是為了自家忙碌。
基本上把所有菩薩拜完,何汝君要聽主持大師講經,秦铮自然是要跟着的,于是就讓幾個孩子四處逛逛,左右牽雲山上隻有一座雲來寺,十分安全。
秦蓁王若桑自然是跟着何苡初逛,何苡初不是第一次來了,對于寺中的建築和法物都有些了解,說的頭頭是道。
旁邊介紹的小和尚也不時的稱贊她。
走着走着,何苡初同王若桑就有些累了。
小和尚看出來了,“寺中有供香客休息的廂房,幾位不如過去休息休息。”
何苡初眉間帶着倦色,有些為難,她看得出來,長歲還興緻勃勃的,似乎沒有逛夠。
秦蓁善解人意道:“阿姊帶桑桑先去休息吧,我就在寺裡轉轉,丢不了。”
何苡初這才應下,長歲看着很懂事,再加上雲來寺今日隻接待她們,應該不會出事。
秦蓁帶着阿核阿桃逛着,領路的小和尚有事被叫走了,她們就在寺裡看銀杏。
“這銀杏雖然好看,怎麼味道這麼大呀?”
好臭!
阿桃笑道:“主要是銀杏果子有些味道,葉子是沒有的。”
秦蓁捂着鼻子,小臉皺着,還有些憋。
“要不我們回客室休息吧,等會兒夫人聽完經就可以回去了。”
秦蓁隻好點頭,她五感敏銳,實在受不了這個。
回去途中,她看到了魏延的身影,他滿臉焦急,沖着銀杏林深處走去。走出些距離,魏延突然停住腳步,回頭張望。
這是要去做什麼?一個人都不帶?不會要幹壞事吧?
秦蓁轉了念頭,決定跟去看看。
為了不打草驚蛇,秦蓁讓阿核阿桃守在附近。
阿核阿桃早就習慣,點頭答應。
秦蓁入了銀杏林,那魏延不知要幹什麼,跑的還挺快。不過他沒有功夫,秦蓁輕輕松松就追上了。
等魏延終于在一顆樹旁停下,秦蓁就躲在附近的樹上,看得一清二楚。
魏延小心翼翼的從懷裡掏出兩隻木牌,陰恻恻的笑着。
“秦大郎,等你沒有了那張臉,我看你還得意什麼。秦長歲,讓你嚣張,等着毀容吧!”
秦蓁瞪大了眼睛,這是想做什麼?
她看到魏延找了個位置,開始刨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