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書院門口,隻有孟小四一個人在等。
“桑桑呢?”
孟小四搖頭道:“興許又是去書閣借書了,還沒回來。”
“行吧,那咱就等等。”
二人等在書院門邊的涼亭裡,學子們都着急回家,一時間涼亭裡隻有他們二人。
“秦老大,我打探清楚了!”孟小四湊近秦蓁悄聲道。
“打探什麼?”
孟小四一副急切的樣子,“當然是姚三郎了,他最近不是一直對你獻殷勤。”
秦蓁掀袍坐下,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說說。”
孟小四道:“姚三郎,姚家第三子。其母是家中的妾室,上頭還有兩個兄長。”
“這兩個兄長,都在國子監讀書。”孟小四這一句聲音放的極低。
“這有什麼?我阿兄和阿姊不是也都在國子監讀書。”
“這可不一樣!”孟小四小聲道,“姚三郎可是個小苦瓜。”
姚三郎母親并不受其父寵愛,上頭兩個兄長皆是主母生的,哪怕姚三郎比他們都聰慧許多,也并不受重視。
“這算什麼小苦瓜?若要說苦瓜,那不是他那兩個兄長?”
孟小四笑了,“你這是什麼話?姚三郎不夠苦嗎?”
“姚三郎算什麼苦?他是缺衣少食了還是要辛勤勞作了?他這樣的官宦子弟,日子能難過到哪去?”
“你說得對,”孟小四繼續問,“可他那兩個兄長怎麼是苦瓜了?照你這麼說,他們過的不是更好?”
“不不不,我說的苦瓜是對于他父親而言的,他父親和主母家世肯定不差,能當上大官學識智慧自然也不在話下,那兩個兄長衆所皆知的不如姚三郎,不是苦瓜是什麼?”
“照你這麼說,你家三兄妹豈不都是苦瓜?”
“嗯?”
孟小四笑着解釋道:“你母親據說當年是京城有名的才女,詩詞歌賦不在話下,在國子監讀書更是最頂尖的。你兄長阿姊憑借自己考上國子監,成績也十分出衆,自然不算是苦瓜,可你……”
秦蓁撇撇嘴,“對對對,你說的是,我是個苦瓜。你說我們兄妹都是苦瓜,不會是因為我老爹吧?”
孟小四繼續道:“那是當然,秦大将軍何許人也,力拔山兮氣蓋世,你兄長阿姊居然不會半分武藝,不是苦瓜是什麼?”
秦蓁翻了個白眼,“是是是,你說得對,我家一門三苦瓜。”
“哈哈哈哈,你們這個說法倒是有趣。”
秦蓁回過頭,就看到陶高鹞站着身後,一臉玩味,王若桑為難的站在旁邊。
“如此說來,我也是隻苦瓜。”
陶高鹞深深歎口氣,在秦蓁身邊坐下。
秦蓁卻站起來攬住王若桑,“桑桑你來了,我們回家吧。”
陶高鹞不忿的站起身,“秦二娘,你看不見我嗎?”
秦蓁不高興道:“誰讓你在背後偷聽的?”
陶高鹞無奈解釋道:“我并非故意的,隻是聽你們說話入迷了,沒有及時出聲,是我的錯。”
還好也沒說什麼見不得人的,對方還是個皇子,秦蓁隻好原諒了。
“你怎麼在這?”
陶高鹞是住在學院裡的,雖然陛下不曾限制他出門,但就他一直睡不醒的狀态,向來是不出門的。
陶高鹞笑道:“餓了,出去找吃的。”
秦蓁眉頭微蹙,“學院不給你安排吃食?我不信。”
“安排又如何?”陶高鹞無奈道,“整日裡吃這些,還不能讓我換換口味?”
“行行行,您自便。”
秦蓁拉着王若桑轉頭就走,孟小四匆匆朝陶高鹞拱拱手,随即也追了上去。
秦蓁先把王若桑扶上馬車,剛坐好,就看到陶高鹞鑽進來馬車裡,孟小四别扭的跟在後面。
“殿下,你這是做什麼?”
馬車不得吩咐,依舊停在原地。
陶高鹞絲毫不當自己是外人,輕車熟路的從櫃子裡拿出茶葉杯盞,泡起茶水來。
“我要去的地方用你們順路容我蹭個車。”
“走吧!”
秦蓁無奈歎口氣,讓車夫駕馬。
陶高鹞率先給秦蓁沏了杯茶,“嘗嘗,能讓我沏茶的人可是少之又少。”
陶高鹞也給王若桑和孟小四沏了茶水,後者臉上一派受寵若驚的模樣。
陶高鹞看向王若桑,有些遲疑的開口,“這位小娘子似乎有些眼熟。”
秦蓁抿了口茶,還不錯,就是有些燙。
“你還曾污蔑過她,忘了?”
陶高鹞細細看了眼王若桑,收回視線,掩去眸中的暗芒。
“那不是當初有些誤會,”他帶着歉意道,“這位小娘子,我以茶代酒,向你賠罪。”
王若桑斂眸,攥住秦蓁的手,輕輕開口道:“都過去了,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