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在孟小四耳邊說了句話,孟小四頗有些一言難盡的看着她,終究還是答應下來。
秦蓁今日穿的一身藕粉色的圓領袍衫,太紮眼了,實在不适合背後套麻袋。
她讓孟小四跟着李二郎,自己跑到了成衣鋪子。
成衣鋪子的娘子熱情的迎上來,“小娘子,進來看看可有什麼喜歡的,本店價格實惠,絕對物超所值。”
秦蓁視線在鋪子裡轉了一圈,“請問可有男子的成衣,我可以穿的。”
那娘子眼睛在秦蓁身上打了個轉,輕笑道:“有有有,小娘子稍等。”
一會兒,那娘子就拿過來三四身男裝。
“小娘子看看,這幾身料子都是頂頂好的,您看看。”
秦蓁伸手摸了摸,有些不滿意,“老闆,可有便宜點的,料子粗一些的。”
老闆有些詫異,這小娘子身上穿的料子是頂好的綢緞,但開口卻要便宜些的。
“有,您稍等。”
這回秦蓁等了許久,才有個小丫頭抱着衣裳出來。
“小娘子對不住,我們老闆突然有點要緊事要處理,您看看這幾套怎麼樣?”
秦蓁随意翻了翻,思索片刻,要了最便宜的那套。
“店裡可有供人換衣服的地方?”
小丫頭笑道:“有,小娘子随我來。”
秦蓁走上二樓,看見先前的那位娘子正在笑臉盈盈地招呼兩個客人。
小丫頭見狀有些不知所措。
“走吧。”原來這就是她的要緊事,秦蓁笑笑,示意小丫頭繼續走。
換了衣裳,秦蓁才發現有些大,想着可能隻穿這一次,索性也不再折騰了,痛快付了錢,把之前的衣裳包起來拎起往外走。
因着今日要考核,秦蓁本就隻把頭發高束起,現下換了男裝,分明就是個稚嫩少年。
又回到國子監約定好的地方,孟小四見着她貓過來。
“已經查好了,李牛住在永和坊,考核完了沒有回去,跟同鄉崔大郎一起吃酒去了。”
秦蓁撇撇嘴,考核完就去喝酒?正好,打他一頓他也不知道。
“準備好了沒?”
孟小四晃了晃手,“我辦事,你放心!”
秦蓁跟孟小四去了他們吃酒的地方,地段不好,很昏暗的一個鋪子,走進去彌漫了濃重的酒氣,十分污濁。
秦蓁退了出來,之前她還覺得玉娘子的店鋪簡陋,誰知這裡越發。
“我們在旁邊找個地方吧。”
孟小四也點頭答應。
轉角邊上有間酒樓,二樓正好能看到酒鋪門口,秦蓁兩人要了點吃食,盯着酒鋪來往的人。
一直到申時三刻,孟小四才看到李二郎晃晃悠悠的從酒鋪出來,跟崔大和一群人告别。
秦蓁結了帳,領着孟小四跟在李二郎後面。
李二郎實在會卡時間,酉時宵禁,他現在才回去,大概回到家中正好。
可惜被秦蓁盯上了,孟小四默默在心裡為他點了根蠟。這人除了打不過和不能打的人之外,從來就不受隔夜氣。
瞧着到了處無人的小路,兩人對視一眼,沖了上去。孟小四套麻袋,秦蓁擡手就是一拳。
“哎喲!”一聲痛呼響起,聲音不算大。
許是李二郎吃多了酒,沒打幾下就不叫喚了。孟小四沒有動手,眼瞧着不對,立刻上去阻攔。
“秦老大,秦老大,等等,人沒動靜了。”
秦蓁停下,踹了一腳李二郎的腿,軟綿綿的沒有反應。
“你看看。”
孟小四點點頭,把麻袋揭下,一股惡臭撲面起來。
“嚯,他吐了!”
孟小四差點也跟着吐了,連忙退開。
秦蓁捏着鼻子,“還活着嗎?”
孟小四點點頭,“還活着,現在怎麼辦?”
秦蓁皺着眉,思索片刻,朝孟小四招招手。
一瓢冷水澆在李二郎的臉上,刺激的他打了個激靈,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醒了?”
李二郎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我這是怎麼了?”
孟小四指了指地上的那團污迹,“你這是喝了多少?要不是我路過潑了你一瓢水,隻怕你會淹死在這堆東西上。”
李二郎幹嘔了一下,站起身十分感激地朝孟小四一抱拳。
“多謝小哥了!”
孟小四擺擺手,提起木桶,“行了,快回去吧,快要宵禁了。”
李二郎見天色的确晚了,雖然覺得眼前的少年有些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隻好趕緊告辭。
秦蓁從旁邊跳出來,見李二郎身上灰撲撲地幾個腳印,彎了眉梢。
“行了,别看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孟小四急忙催促着,跟周圍的住戶借了桶,他還要過去還呢。
秦蓁笑着追上去,“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