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之下,秦蓁朝着秦墨堯燦然一笑,回去的身影也帶着幾分雀躍。
他想起之前也是在園中碰到了王若桑,她看着自己身上系着的香囊有些發愣。
隻随意聊了兩句,她就走開了。等她離開後,他讓人查了香囊的來處,才知道是秦蓁從她那裡得來的。他雖不是迂腐之人,但香囊此物實在私密,若隻是秦蓁所贈,他戴着也無事,可是從她那裡拿來的就不妥了,之後就被他束之高閣。
今日秦蓁一看到他就想送從苡初那裡來的香丸,他覺得她這個習慣實在不好,于是提點了一下,也不知會不會聽。
秦墨堯眉頭微蹙,見秦蓁已然走遠,轉身去琉芳院,決定讓阿娘也同她說說。
秦蓁午睡醒來,就聽到院子裡小丫鬟們的談話。
“侯爺好厲害啊,那麼輕易就拿到了阮娘子的和離書。”
“那魏司馬說要參侯爺拆散他們夫妻呢。”
“啊!他寵妾滅妻更應該被參吧?”
秦蓁聽得莫名,和離這事阿娘不是讓人都不要說嗎,怎麼她們堂而皇之地議論起來了?怎麼還要參人?
熟悉的腳步聲響起,很快就聽到小丫鬟窸窣的聲音,也沒有再說話了。
果然,下一刻琴雲就掀簾進來了。
“小娘子醒了?”
秦蓁記得剛回來時琴雲叫的還是郡主,怪生分的。
她坐起來笑着問:“今日外面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琴雲握着托盤的手一緊,遲疑片刻斟酌道:“府内并沒有事情發生。”
府内沒有,那就是府外了。
秦蓁知道肯定是因為涉及老爹,所以琴雲姑姑覺得不好對她講,她也不在意,自己總會知道的。
她問了阿核和阿桃,應該是被琴雲提點過了,也沒有告訴她。
她穿戴好後去了琉芳院,一進去就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丫鬟仆婦們有些顯而易見的謹慎,動作都很輕柔。
怡禾見到她有些高興的迎上來,“二娘子你醒了,睡得可好?”
秦蓁點頭,低聲問道:“這是怎麼了?”
怡禾輕歎了一聲,“你進去就知道了,還請多寬慰夫人幾句。”
秦蓁莫名的走進屋子,就看到何汝君倚在榻上,手裡拿着一本書,但心思顯然不在書上,眉頭皺的很緊。
“阿娘這是在想什麼?這麼入神,連我進來了都沒有發現。”
何汝君回過神,露出個笑,“長歲過來了,快來坐。”
秦蓁坐下,沅筱便上了茶水。
“阿娘還沒有說是為什麼煩心呢。”
何汝君看着一臉關切看着自己的小女兒軟下心來,“也不是什麼大事,你阿爹同魏司馬那裡拿到了阮娘子的和離書。”
秦蓁不解,“這不是好事嗎?”
何汝君輕笑,“對啊,是好事。”
但她笑容裡的憂愁卻沒有半分減少。
“那阿娘怎麼還不高興呢?”
何汝君卻是不願再提了,轉而說起明日的宴會來。
“你阿姊可帶你看了衣裳,喜歡嗎?”
秦蓁不喜歡話隻說一半,但顯然何汝君不願意說,隻能做罷。
“喜歡的。”
沒多久何苡初也過來了,母女三人聊了會兒天,何苡初把這一年莊子和商鋪的收益告訴何汝君,比去年增加了些收益。
何汝君笑道:“這算是這幾日最好的消息了,讓管事們給農戶工人們多發些月錢,過個好年。”
秦蓁聽她們聊的越來越詳細,她聽的沒意思,抽空溜了出來,去找孟小四。
孟小四果然消息靈通,都不用細問,他就一股腦都告訴秦蓁了。
“這事我聽說了,就是魏司馬不做人。”
阮娘子已經下定決心,又找了秦铮幫忙勸魏顧绯寫和離書。秦铮今日就去了驿館,魏顧绯依舊不願意,吵嚷之間驚動了在裡面住着的其他賓客,有些不明真相的就認為是秦铮硬要拆散他們夫妻。
秦铮态度強硬,逼着魏顧绯寫下了和離書,那些賓客們自然不敢在秦铮面前動手,于是便說要上表彈劾秦铮,求聖上替魏顧绯做主。
“據說已經随即就有禦史寫了奏折。”
秦蓁笑了,“禦史還挺熱心腸。”
孟小四看着秦蓁面色不善,連忙道:“這事你知道了就行,可别想着做什麼啊!”
尤其要是拉着他去給禦史套麻袋的事,他可不敢。
秦蓁看出來他想的是什麼了,笑道:“我是那麼不講道理的人嗎?你放心好了。”
孟小四觑着她的臉色,極為勉強的笑着附和道,“對,沒錯,你最講道理了。”
秦蓁問明白了,又發現自己真的做不了什麼,準備打道回府。
“行了,我走了。”
孟小四卻神色慌張地問道:“你這是要去哪?”
秦蓁都被孟小四這舉動逗笑了,拍了拍他的肩,“回我的院子裡啊,還能去哪裡?對了,那炙鴨你吃了沒?”
孟小四咂摸了下嘴巴,“吃了,管事們都說二娘子真大方。”
秦蓁笑道:“給你了就是你的,不應該說是咱孟小四大方嗎?”
孟小四嘿嘿笑着撓了撓頭。
秦蓁突然想起來阿兄說的話,什麼叫做不要輕易送人東西?她送給他的,隻有那一個香囊吧?
她對着秦墨堯有些發怵,對着孟小四就問了出來。
孟小四眉毛一挑,“你說你把王小娘子做的香囊送給了大郎君?”
“那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