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中的目光全都落向了趙嘉月,隐約間有着看人笑話的風涼。
他們都知曉梁恒與葉棠開的交情不淺,隻要虞意歡開口,梁恒顯然會出面主持“公道”。
趙嘉月身為太子妃,當衆掌掴貴女這一行為,實在是不符合她的身份。
若是不好好管教一番,難免不寒了朝臣的心。畢竟中秋宴是皇室與大臣交心的時候,怎能發生這般不愉快的事?
宮人們也跟着有些期待,她們都想看見這位“德不配位”的太子妃受到懲處,而且聽說她是偷跑出來的。
“剛剛偷跑出來,就到宮裡興風作浪,這太子妃可真行啊!”
“她怎麼盡是給太子招禍端?”
“太粗鄙了,居然打人?”
“……”
慢慢聚攏到昭陽殿的人,聽了身旁宮人的幾句話,都開始不明事理起來。
隻見梁恒冷着一張臉,面上沒有半點表情,他眸色微暗,甫一擡手間,聲音低沉而有力:“拖下去!”
身旁的侍衛趕忙上前。
在一旁看戲的衆人将視線不約而同的落向趙嘉月,“叫她惹是生非!”
不過她們的唇角剛剛上揚就止住了,隻見一臉嚴肅的侍衛領命後,兀自步至陳莺兒的身後。
陳莺兒正準備起身被狠狠地摁回地上,眸色裡的喜悅瞬間消散,一頭霧水的道:“大膽,你拿我做什麼?”
“是拿錯人了嗎?”
一群人暗自發出疑惑。
此時趙嘉月一臉淡定的站在視線中央,她确實有怕過梁恒會因虞意歡的幾句話,對她生出不滿。
這不易于内部的團結。
可是,她的身份何曾不尊貴?
梁恒動她,也得在心裡掂量幾分後果,何況她剛剛做的事并不算跋扈。
侍衛等着梁恒對陳莺兒的最終發落,身旁驚詫的目光落向他時,弄得他也有點不笃信拿對人了。
不過——
趙嘉月的背後是鎮國公府,眼下還是太子妃,他沒有那個膽子上前。
梁恒眸色淡然,一眼都沒有往陳莺兒的身上落去,侍衛趕忙扯住陳莺兒的衣領,将其拖着離開禦花園。
“是我來遲了。”梁恒當着衆人的面步向趙嘉月,聲音像是在哄:“為何不留在鳳鸾宮裡,等着我去接你?”
趙嘉月那張頤指氣使的臉龐,瞬間變得溫柔,剪水般的雙瞳盡顯可憐,“方才你不在,她們都在欺負我。尤其是那陳莺兒,說話時聲音可大了,我當時好害怕。”
堂中所有人驚得瞪大了眼睛,就連身旁的霍光、姜如意都不敢相信:好裝啊!明明是你打的人,你剛剛怕過誰?
一群與陳莺兒為伍的人,都在暗暗在想:陳莺兒臉上的巴掌印那麼明顯?
太子又不是看不見。
趙嘉月的招數太拙劣了。
這般說辭太容易露餡,當昭國的太子是個傻子嗎?
可是——
昭國的太子好像真的是傻子?
她們的目光落向前方,愣得說不出話,剛剛眼裡的得意瞬間消散。
梁恒看着趙嘉月時,眼裡有着莫名的心疼。他的手掌輕撫上趙嘉月的臉龐,語調溫輕:“眼下不用怕了。既然陳侍郎不懂如何教女?那麼就交給宮裡替他管教幾日吧!”
一群人低着頭,躲開目光,依舊不敢相信,“也許是從前看錯了太子。”
難道鎮國公如今在朝中權勢滔天到太子都開始畏懼了?
要不然他為何這般怕趙嘉月?
梁恒的聲音裡溫柔與威嚴并存,趙嘉月明白他顯然是在做給旁人看,她偷笑了一聲,又聲音很弱的道:“我覺得陳姑娘也不是故意的,你别罰太重。”
話語出口時,茶味芳香四溢!
就連系統都忍不住捂臉:[主人,你味太重了,收斂點!]
梁恒端着一臉笑意,同趙嘉月道:“好,那就罰她去慎刑司待上幾日吧!那裡最是合适教規矩,怕是陳侍郎過幾日還要登門謝你。”
衆人心裡猶如翻江倒海,情緒五味雜陳:太子魔怔了!這罰的還不重?要不然還想将人罰到哪裡去?
趙嘉月太可怕了。
那般拙劣的演技居然能騙過梁恒?
她到底是捏着梁恒什麼把柄?
梁恒一把攬住趙嘉月的腰,帶着趙嘉月步進昭陽殿,隻見趙嘉月故意窩在他的懷裡偷摸比了心,眼裡盡是贊許。
“方才你演的有點誇張了!”梁恒低沉的同趙嘉月道:“你下次不許再這般了,會讓我很難辦的。”
本來他替趙嘉月主張正義很是正常,可是趙嘉月演的實在是太假了,顯得他全然信了,倒是很昏庸。
趙嘉月點了點頭,在複盤了剛剛的演技後,她很是認同的淺淺一笑,态度端正的道:“下次改進!”
身後一群人露出震驚的神色,“趙嘉月私下裡到底是使了什麼勾欄招數?媚的太子這般……不分青紅皂白。”
她們的目光落向梁恒自然搭在趙嘉月腰上的手,盡管心裡不願相信這是真的,但是眼前的一幕真是刺眼。
有人看到國公府的辇子步至,趕忙低着頭不再說話,趙芊月擡眸看向前方,眼裡也跟着茫然。
“太子為何這般對趙嘉月?兩人不像是不和啊?”李蓉朝着虞意歡開口,“若是葉将軍再不回京,怕是日後會有變數,真讓趙嘉月坐住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