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自己的大寶貝被當成了餐桌和腳墊,妙殊老爹當即就要施法驅散小鸮,施法還未完,他也被這場“大雨”光顧了,不一樣的是,砸到他的不是“雨滴”而是“烏雲”。
“谷廉,你想幹什麼呀,你那些鳥吃得多胖了,讓小乖乖吃點怎麼了,你這麼大個修者,欺負個小鳥,好意思嗎!”
妙殊背着手歪着頭,看着娘親叉起翅膀站在老爹的鳥頭之上,一邊念叨一邊不解氣地狠踩兩下,再看看雙親背後大小貓頭鷹們的姿态,不由地感慨:“果然是什麼人養什麼鳥。”
聽見妙殊的話,雪芽不置可否,從谷廉身上跳下來,理了理自己微微淩亂的稀疏羽毛,擡頭看了看妙殊身後。
“你怎麼自己來了,河音呢?”
河音向來是個跟屁蟲,就算是妙殊不想帶着她,她也能自己尋來,青鸾與生俱來的識路本事全被她用在了跟蹤上了。
二人同行的時間久了,雪芽時常恍惚自己除生了個神女外還生了一隻青鸾,難得一次妙殊自己一隻鳥來,沒帶着她毫無血緣關系的“二女兒”一時還有點不習慣。
“讓她學禦雷咒,結果她從不知道哪裡搞了個什麼勞什子顯異镯,我和她父親聊了聊,大約沒個十天半月是回不來了。”
雪芽聽完也背起手,歪起頭:“真是什麼人養什麼鳥。”
看得出娘親在揶揄自己,妙殊很無奈:“那能一樣嗎,我是河音的師父,怎麼能這麼算。”
雪芽翅膀一攤,很不認同:“父母養孩子,師父養徒弟,主人養獸寵,端得都是一片拳拳愛護之心,怎麼不能算。”
谷廉好容易把自己從地裡拔出來,甩甩頭上的泥土,連背上的草葉也來不及拿下來就趕來給妻子幫腔。
“你娘說得對,河音的性格和你簡直一個膜子裡刻出來的,你小時……”
話還未完,就被雪芽不耐煩地打斷。
“去,我用你幫,管好你的大笨鳥,可不要欺負了我們家小乖乖。”
雪芽老遠就聽到了谷廉說自己的小鸮們瘦得像個雞崽,剛剛踩那幾下并不解氣,現如今還在氣頭上,很是不耐。
谷廉不知道自己的厥詞被一字不漏地聽去了,還想着為自己的大胖貓頭鷹辯駁兩句,剛要張嘴,餘光瞥見小鸮們吃飽喝足閑來無事開始在雕鸮身上薅毛回去搭窩,護鸮心切,哪裡還顧得上口舌之快,一頭紮進了鸮群之中。
沒了父親打岔,妙殊繼續為自己辯駁。
“我年幼時學習術法,可從沒偷過懶,這一點上,我與河音可是大不相似。”
“河音自是沒你那麼大出息,能忽悠着玉山君給你特意煉制了浩辰寶爐,被人家告狀到你師父面前,連累着我和你爹去玄清觀聽罰,能把石像給氣着,你也是古往今來頭一個。”
妙殊條件反射就要反駁,隻是嘴張開了卻不知道說什麼,畢竟事實确鑿,那縮小後的浩辰寶爐如今還藏在自己的羽毛裡而且是甚為鄭重地藏在心口處,以備不時之需煉器。
那金燦燦的寶爐反射着微弱的月光照在妙殊的良心上,妙殊讪讪閉上嘴,咂巴了兩下嘴掩飾尴尬。
忙于給貓頭鷹勸架的谷廉抽空憐憫地拍了拍女兒:“咱們爺倆和在一起都說不過你娘,不如歇歇嘴吧,還省些口水。”
雪芽懶得接這揶揄自己的下茬,轉身飛向孔穴渚中心,茂密的林中坐落着他們夫妻的住所。
妙殊嘴仗剛剛落敗也不急着追上去,慢悠悠地跟在母親身後,谷廉見妻女都走了,也追了上來,飛至女兒身旁。
“正好這兩日要給雕鸮們修繕一下過冬的巢穴,你明日幫……”
話還未盡,隻覺身旁一陣風起,身側别說女兒,連女兒走哪掉哪的羽毛都沒留下,隻餘風中的一句話。
“女兒突然想起師父找我有事,我得趕着去玄清觀,今日就不留了,您二位也不用送了,我改日再來。”
眼見着女兒被吓跑,雪芽氣不打一出來,一聲鳴叫将自己的小鸮招來,想着再給谷廉下一場“鸮雨”,如此方能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