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老張“乒乒乓乓”的剁肉聲準時喚醒了住在對面客棧的妙殊。
妙殊時刻謹記自己的人設,換上一身洗得發白的粗布衣裳,将長發随意盤起,隻用一根粗糙的木簪來固定,接着擺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一步三頓地走到肉攤前。
目光在每一塊肉上轉來轉去,妙殊先是歎了口氣才期期艾艾地開口:“師傅,您這有沒有碎肉啊?”
“這大早上的,哪裡來的碎肉。”
妙殊又是歎了一口氣,成功引得老張停下了手裡的刀擡起了頭,看清妙殊的裝扮後,語氣中帶了絲憐憫。
“你有多少銀子啊?”
在懷裡摸索一陣,妙殊找出一塊疊起來的帕子,裡面可憐地包了幾粒細碎銀子,細看大約都不到一兩。
“就這些了。”
老張随手将砍刀插進案闆中,拄着刀把,伸頭看着妙殊手中的碎銀子,語帶嘲諷。
“就這點銀子還買什麼肉啊,你去市場上撿點青菜得了。”
聞言,妙殊立馬紅了眼圈,配着煞白的小臉和毫無血色的雙唇更是顯得可憐。
“妹妹還小,還在長身體,都好些日子沒嘗過肉味了。再這樣下去可怎麼是好啊,我怎麼對得起過世的爹娘啊。您行行好,賣我一點點碎肉吧。”
妙殊哭得傷心,老張也弱下來語氣:“你家裡沒别人了嗎?”
“家鄉遭了災,都沒了。”
“你是打哪裡來的?”
“從西北邊的戴村來的,就是在峰亥關邊上那裡。”
“你一個這麼年輕的姑娘又帶着妹妹,居然走了這麼遠,也是不容易啊。你來這裡是投奔什麼人嗎?”
“原是想投奔高家的,可來了這裡才知道,高家都搬到京城裡了,連祖宅都不要了。京城那麼遠,我就隻剩下這些盤纏了,可怎麼去的了啊。”
“怎麼會是高家,他們家可是什麼邪得很。去了京城,你們姐妹倆指不定遭什麼難呢!”
“我昨天倒是也打聽到了一些,聽人說好像是祖宅裡有妖怪,說是高家供奉的邪物吃了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聽到這,老張表情變了,擺出一副洋洋自得的樣子,神氣地挺挺身子。
“别聽他們瞎說,他們那些人都不知道内情,亂傳故事罷了。”
妙殊仍舊是哭,并不理會他的顯擺:“我昨天都去高家祖宅看過來,那裡面怪瘆人的,可見那話不是假的。”
“那院子裡是死了人,可不是妖怪殺的,其實都是吓死的!”
老張見她不理會自己,果然是急了,迅速反駁,怕妙殊還是不相信,連聲音都大了幾分。
“這是怎麼說?”魚已經上鈎,妙殊适時回應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