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們從前院回來,懷淨方丈已經在禅室内等着了。
方才被他拿走的盒子,又原封不動地被拿了回來。像來時一樣,再次被陳懷玦一路捧着離開華嚴寺。就算是上了馬車,陳懷玦依然筆直端正地緊緊抱着盒子。
呂映儀終于忍不住問:“盒子裡面是什麼?”她說出自己的猜測,“是不是和秀蘭有關?”
陳懷玦沉聲道:“是,這裡面都是孩子們信物,不過你是怎麼猜到的?”
“很簡單,朝廷委派的新任營門郡守已經走馬上任,你卻遲遲不招容珲回來,昨日提起他,你立刻提議禮佛。”
陳懷玦挑挑眉:“就這樣?”
呂映儀嘿嘿一笑:“從營門啟程前一晚,百荷看見歲安姐給章武送了什麼東西,我想來想去,能讓歲安姐主動登門的,除了秀蘭的事情外,也沒什麼了。”
陳懷玦點點她的鼻子,贊許道:“一點沒錯。我想在營門給他們立個廟,讓他們從此可以受營門百姓香火供奉,所以特别要來獨屬于他們的信物,讓懷淨方丈置于佛前開光誦經,之後這些信物會挂在孩子們的塑像之上。”
“原來如此,也好,這樣對歲安姐他們或許也算是一種安慰。”
“希望如此。”
呂映儀思忖片刻,提議道:“既然要建廟,不妨在廟旁再建一座慈幼堂。我在夥房常常看到不少孤兒靠着鄰居遠親救濟而活,雖然有吃有穿,可是對于普通老百姓,多養一個孩子就要多花一份銀子,也是一筆不小的負擔。”
陳懷玦鄭重地點點頭:“這是我思慮不周的地方了,待會兒回府,我便立刻上奏朝廷,将這件事提上議程。”
說做就做,一回府,陳懷玦立馬鑽進書房裡,半柱香之後又風風火火出門不知道去了哪裡。看他這幅幹勁滿滿的樣子,呂映儀忍不住感慨,怎麼會有人一刻也閑不住。正想着,韶瑤抱着一沓拜帖,外加一摞賬冊堆在呂映儀面前。
呂映儀将東西往外推推:“這是?”
韶瑤笑得溫柔,說出來的話在呂映儀聽來卻比鬼怪還可怕:“您走了這麼些日子,府裡堆了不少事情。”她指指那比賬冊還高的拜帖,“這裡面有賞花的、成親的、行笄禮的、過壽的、還有遷府賀新居的。”
呂映儀随手拿起一個翻看,撅嘴道:“這麼多,就是把我劈成八個我也去不了啊。”
韶瑤早就想到了,輕車熟路地将帖子分成幾摞擺開:“能推的,奴婢都推掉了。剩下這些您挑着合心思的去,不想去的,奴婢早已将禮備齊,屆時送過去,也算是盡了禮數。”
呂映儀眨巴眨巴眼睛:“韶瑤姐姐最好了。”一邊說一邊将手裡的帖子遞過去,“這個我就不去了哈。”
有了韶瑤托底,呂映儀放心大膽地推掉了一大半,一下子桌子上幹淨了許多。
正看着,她突然發出一聲驚呼:“咦,高大人終于要成親了?”
“不是高大人,是高大人的胞弟。”
呂映儀再仔細看了看:“高柏川。還真不是高大人,不過既然是高大人的胞弟,我必然是要去的,禮也要備的厚一點。”
“奴婢是按照之前給平辰郡主的禮備的,待會兒将禮單拿來與您過目。”
“我記得高公子去年如今隻是進士,比照郡主的禮還是有些僭越了,拿出來幾樣吧。”
“是。”
将高府的帖子放在右邊,她接着拿起另一份。
“天氣一熱,辦喜事的可真多。”
百荷端着茶湊過來:“過幾個月的吉日特别多,不光是達官貴族,就連奴婢親戚都有不少定了日子。”
她擠眉弄眼道:“您知道這其中最好的日子是哪天嗎?”
“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