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瑤匆匆離去,呂映儀又喚來百荷:“最近幾日,賢貴妃可有什麼消息?”
“賢貴妃還在鳳怡宮裡關着,自從那日和皇上不歡而散之後,皇上就再也沒有去過鳳怡宮了。”
呂映儀稍稍松了口氣,但依然眉頭緊鎖:“就這麼一直關着也不是個辦法,還是要想法将她遠遠送走,才能放心。”
“您打算怎麼做?”
“眼下王爺正是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一時半會顧不上宮裡的情況,不如賭上一把,幹脆放賢貴妃出來,她必然會大鬧一場。皇上正是和蘇美人濃情蜜意的時候,他又是個耳根子極軟的人,到時候枕頭風一吹,賢貴妃未必還能安穩留在宮裡。”
“那奴婢現在就去給皇後娘娘送消息去。”
她補充道:“徐貴妃那裡也要務必知會一聲。”
“是,奴婢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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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的動作極快,呂映儀的消息才送進去一個時辰,她的懿旨就送到了鳳怡宮。
總算是解了禁足,鳳怡宮上上下下都很高興,除了賢貴妃。
那日和天盛帝不歡而散之後,她原本還氣鼓鼓地等着天盛帝來哄人,沒想到日子一天天過去,連天盛帝的影子也沒有見到半個。
滿心的憤怒逐漸化成慌恐,賢貴妃完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所以隻好一股腦地把怨恨都堆在下令的皇後頭上。昂首看着緩緩打開的宮門,她的聲音猶如鬼魅:“來人,給本宮梳妝,本宮……要去謝恩了。”
她眼中的恨意濃郁得快要化作實質,在場的所有人幾乎沒有不知道她想要做什麼的,可是沒有一個人敢出聲阻攔。唯一一個會在這種時候說話的翠菊在毀容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在宮裡,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裡,也沒有人敢問。
與此同時,因為小憩慢了一步收到消息的徐貴妃也急匆匆趕到長甯宮。
還沒進門,皇後就聽到她不滿地嘟囔:“你就這麼把人放了?”
“不然你想怎麼放?”
徐貴妃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你宮裡的人呢?不多添些人手就算了,怎麼這個時候還都不在長甯宮好好待着?那家夥被關了那麼久,肯定憋了一肚子的氣要撒,你就不怕她來折騰你?”
皇後看着手裡的冊子,頭也不擡:“她要是鬧事,不是正好合了我們的心意。”
徐貴妃苦口婆心:“自她回宮,她受的委屈比她入宮這些年加起來還要多,誰知道她氣急了會做出什麼事。”
可不管她怎麼勸,皇後始終不以為然,徐貴妃終于還是坐不住了,指揮着宮人團團守在門口,又吩咐人去再調一些侍衛來。
“不許去。”皇後無奈地喊停她:“大白天找一大堆侍衛擠在長甯宮裡像什麼樣子,你先不要慌,擺這麼大陣仗,不是叫人看笑話嗎?”
一邊說,皇後一邊拉着她坐下,奈何她東看看西看看就是不肯安生坐着:“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總是覺得不安穩,要不你把宮門關上算了。”
皇後輕聲安慰她:“你别慌,這麼多人在這裡,不會有事的。”
可等到賢貴妃坐着步辇款款而至時,看到的還是大門緊閉的長甯宮。她緊抿着唇一言不發,走在隊伍最前頭的内侍回頭瞥見她的臉色,趕忙小跑兩步,上前叩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