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這樣近的兩座宮殿,就算是滿宮的侍衛都聽到動靜趕到了長甯宮,天盛帝也沒有絲毫反應。
守着長生殿門口的内侍很快注意到了她,迅速跑了過來:“奴才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萬安。”
皇後立刻收拾好表情:“本宮有要事與陛下商議。”
“是,小的這就為您通禀,還請娘娘移步殿内等候。”
沒等多久,皇後就見到了滿身淩亂的天盛帝,他的表情十分不好,看來是打攪了他的好事。
“皇後急匆匆來,是有什麼事啊?”
“回陛下,今日賢貴妃大鬧長甯宮,衆目睽睽之下,傷了一名嬷嬷和内侍,尤其那名内侍受傷頗重生死未蔔。雖然賢貴妃自此次回宮後就一直行事癫狂,不似常人,但是此事影響甚大,不得不罰。臣妾認為應當降賢貴妃為庶人,再送到宮外以示懲罰。”
天盛帝擡擡眉,有些不耐煩:“她不是一直在鳳怡宮禁足嗎?怎麼會跑到你宮裡大鬧?”
皇後鎮定自若地回答:“自她回宮以來就一直被禁足,臣妾想着她或許已經學到教訓,加上再有月餘,就是中秋,往年中秋陛下都要與賢貴妃同過,所以就将賢貴妃的禁足給解了,沒想到反倒惹出這樣的亂子。”
天盛帝漫不經心地質問:“皇後就是這麼治理後宮的嗎?”
像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将錯誤怪到她頭上的場景,過去這幾年皇後已經經曆了不知道多少次,十分熟稔地跪下認錯,隻是這次她的脊背卻始終直直地挺着:“臣妾無能。”
沒想到,天盛帝似乎覺得有些沒意思,直接揭了過去,并沒有借題發揮:“就按照你說的辦吧。”
事情發展得太快,皇後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他重複一遍:“朕說,賢貴妃的處置就按照你的意思辦吧。不過,多給她添些銀錢,在多加點人手去伺候,她從來沒過過苦日子,真讓她自力更生隻怕她活不下去。”
皇後愣愣應道:“是。”
“這次還是送到别院嗎?”天盛帝有些好奇地問。
“送到别院隻怕難以服衆,臣妾以為還是京郊的皇寺最為妥當,出家修行為國祈福,誰也挑不出理。”
他思索片刻,歎口氣:“那便這樣吧。皇後還有别的事嗎?”
沒想到事情如此順利,皇後有些摸不着頭腦,搖搖頭:“臣妾沒有其他的事了。”
“那皇後就去忙吧。”說完,天盛帝迫不及待地走了。
皇後還沒走出長生殿,身後的絲竹聲又再次響起,時不時還能聽到男男女女的歡笑聲。下一刻,她快步往前走,像是要從這裡逃離一樣。
恐長夜夢多,事情生變,天盛帝一點頭,皇後便緊鑼密鼓安排起來,将将淩晨,離宮的馬車、護送的侍衛、伺候的奴仆都已經候在安辰門,寫着将賢貴妃貶為庶人,送到皇寺出家的聖旨也送到了鳳怡宮。
賢貴妃自然是不肯,此時她渾身的钗環早就被卸掉,沒有武器她就掙紮着用手抓,用嘴咬,哭着喊着要見陛下,見父親。
可她如今大勢已去,成了劉庶人自然沒有人願意理會她,不管她如何反抗硬扯着她往宮門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