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巴巴地湊到馬車附近,擠開百荷,伸手殷勤地扶呂映儀下馬車。
“王妃是來接王爺回府的嗎?”
呂映儀輕輕撇了他一眼,心裡很明白他的小心思,對上她的眼神平安讨好地沖她笑,呂映儀也沒有非要為難他的道理,順着說:“我來給皇後娘娘請安,皇後娘娘鳳體微恙,我正準備回府,恰巧看到了王爺就等了一會兒。”
陳懷玦快步上前擠開平安,還不忘譏諷道:“也不知道宮裡是怎麼了,人人都抱恙,帝後居然同時不适,我看是時候該好好徹查一下宮裡了。”
平安苦着一張臉,大氣不敢出,低着頭挨訓。到底是在天盛帝身邊行走的人,多少還是要給三分顔面的,陳懷玦出了出氣,呂映儀适時出來打圓場:“如今天氣越來越熱了,人身上疲乏不愛動彈也是正常,或是着了暑氣也有可能。”
台階已經搭好,平安順坡下驢:“王妃說得是,也是奴才們疏忽了,馬上就是三伏天了,是該多準備些防暑的東西。”
說着,平安悄悄看陳懷玦的反應,雖然仍舊背着手闆着臉,但是沒有繼續訓斥的意思,他松了一口氣,立刻腳底抹油:“今兒日頭大,王爺王妃也要保重身子,奴才先告退了。”
還是呂映儀點點頭,回道:“總管慢走。”
上了馬車,陳懷玦雖然不再闆着臉,但是心情明顯不好,一直默不作聲。
呂映儀輕輕拉拉他的手:“平安到底是在禦前行走,頗得陛下信任,凡事還是給他留三分顔面的好,怎麼今日突然失了分寸?”
陳懷玦闆着臉:“身為禦前之人,他從未盡到規勸之責,次次替皇兄隐瞞,搪塞我不是一次兩次。”
“說到底,他不過是個下人,主子發了話,他除了遵命,還能怎麼做?你心裡也明白,他是代人受過,否則怎麼會那麼輕易就放了他。”
被說中了心思,陳懷玦顯得更為沮喪,呂映儀繼續安慰道:“今日宮裡确實……有許多事亟待處理,不隻是皇上,皇後娘娘也是閉門謝客。想來,他們也需要時間,你也靜下心來耐心等等,皇上最多一兩日不見你,又不能永遠不見你。”
陳懷玦神色很是疲憊:“我不明白,為什麼皇兄總是躲着我?”
心中微微歎息一聲,呂映儀硬着頭皮想法辯解:“身為帝王,旁人都會尊他、懼他、畏他、順他,隻有你,作為親兄弟,總是直言不諱。俗話說忠言逆耳,陛下此舉也是人之常情。”
陳懷玦沒有回答,她也想不出更多安慰的話,馬車裡陷入一片寂靜,許久,聽見身旁的人笑了一聲,很輕很輕,似是自嘲。
下一刻,突然馬車廂壁被人輕輕敲響,陳懷玦立刻打起精神,神态也恢複如常:“我還有公務要處理,不能同你一起回府了,我讓章武送你回去。”
“不必,你自去便是,這裡離王府也就幾個巷口了。”
“宮裡剛剛出事,還是有人陪着你我才放心。”
不想在這樣的小事上與他争辯,耽誤他的正事,呂映儀沒再推辭。目送着他遠去,她也趕着回了王府。
但是今日沒能見到皇後,始終讓呂映儀心中十分不安,左思右想,她提筆寫了一份字條向徐貴妃詢問情況。徐貴妃倒是很快便将消息傳了回來,奈何卻不是呂映儀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