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一路遊山玩水,走到旬陽用了三四個月的時間,可如今回去的路隻走了不到一個月。呂映儀輕輕掀起馬車窗的簾子,一陣冷風霎時間灌進來,她探頭往外看,京城巍峨的城門已經近在眼前。
“主子,快放下簾子吧,當心身子。”
韶瑤在一旁勸着,之前一路向南倒是沒感覺到天氣冷了下來,其實北方早已入了冬,加上回來的路走得快,從暖和地方一下子冷了起來,衆人都有寫不适應,尤其是呂映儀頓時病倒了,甚至連發了幾天高燒。
她一生病,陳懷玦當即決定要在驿站多留幾日等她身子好了再出發,可是呂映儀不想誤了他的要事,也不想繼續在外逗留,無論他怎麼勸,也不肯停下來養病。
陳懷玦拗不過她,又氣她不愛惜身子,一下子原本這些天一日就說不了兩句話的兩個人關系愈發冰冷。
一個人整日騎着馬悶頭趕路,另一個人則躺在馬車裡昏昏沉沉。
韶瑤宋文一群人都還沒見過他們吵這麼久的架,有心想勸,可又不知道症結在哪裡,隻能在一旁幹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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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回到王府,陳懷玦還沒歇下多久就看見後院的下人奔忙起來,他叫來一人問道:“你們這是幹什麼?是王妃有什麼事嗎?”
他狀似随意,其實心裡在意得不得了。
那侍女也不知道他們吵架的内情,隻老老實實回答:“回王爺,王妃說要進宮去,奴婢們都在準備,并沒有什麼别的事。”
陳懷玦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是王妃自己要進宮的還是宮裡來的旨意?”
“是王妃的意思。”
下一刻,陳懷玦已經丢下折子,大步流星地走出書房,直奔着後院去。
呂映儀梳妝梳到一半,房門忽然被人重重地推開,陳懷玦怒氣沖沖地走進來,還将所有人都趕了出去。
“你要進宮?”他語氣像是質問。
呂映儀有些不明所以:“是。”
“你若隻是要同我置氣,沒必要折騰自己的身子。”
“我的風寒早已好全了。”
“病來如山到,病去如抽絲,我們又連日舟車勞頓那麼久,你該好好在府裡歇幾日才是,旁的事都沒有你身子要緊。”
“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不必你又在這裡為我好。”
呂映儀心裡本就堵着一口氣,此時氣鼓鼓地坐下來不肯看向陳懷玦。陳懷玦自覺理虧,不由得軟下聲音來。
“就算是生我的氣,也沒必要折騰自己的身子啊。”
幸好,她向來吃軟不吃硬,見他好聲好氣地說話,也不繼續撇着臉,雖然聲音仍舊悶悶的,但是也認認真真講起自己今日進宮的理由。
“離京時走得匆忙,沒來得及和皇後娘娘好好道别一番,如今既然回來了,我總是要去看看才放心的。用不了多少時間,我就回來了,不會有什麼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