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少女自己說完也有些不自信,于是他們對視一眼,當即決定追上去。
三人一路禦劍來到錦繡峰山腳,可是人早就沒了蹤迹。
錦繡峰歸在藥堂名下,因為山上有數不清的藥圃,所以藥堂堂主沈月晞早就勒令宗内弟子不準在錦繡峰境内禦劍飛行。
哪怕三人再心急,此刻也得老老實實落地走路。
學堂位于錦繡峰腳下的湖邊水榭。那裡碧水環亭映青山,呼吸之間還帶着靈藥獨有的香氣,走在其中不知不覺就讓人放緩了腳步。
走過通往水榭的木橋,下面偶爾還能看見湖内遊魚嬉戲。
這些魚是親傳弟子駱青養的,寶貝得很,先前有不長眼的捉了兩條回去炖了,結果當天晚上就被駱青揪出來倒挂在橋下,臉上糊滿了飼料喂魚。
這件事情之後,宗内上下根本沒有人敢打這些魚的主意。
三人目不斜視走過木橋,越過台階後果然看見一個穿着紅白外袍的少年坐在主座右側,正單手托腮盯着主座。
少年的相貌并不出衆,唯有那雙漆黑眸子十分吸引人。隻是現在這雙眼睛目光渙散,顯然是在神遊太空。
盡管如此,少年的面容對三人來說并不陌生。少女也并沒有看錯,坐在這裡的正是他們方才還在讨論的文昭之。
築基期修士的耳力目力均在他們之上,也就是說,哪怕聲音壓得再低,文昭之怕也是聽去了不少。
意識到這一點的三人齊刷刷去看文昭之的表情,果然發現他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面容嚴肅,凝聚起來的目光看向主座仿佛要将它拆卸入腹一般。
“文……”少女正欲開口,就被旁邊的少年一把拽住,拉到了距離文昭之最遠的蒲團上坐下。
青年也緊随其後,三人圍坐在一個小角落,這次他們不敢再開口,直接用神識傳音聊了起來。
隻不過他們又忘記了一件事情,他們面前是一個築基期的修士,比起耳目,神識更加容易暴露。
更何況道天心法已經在文昭之體内運轉不歇。
“文師弟方才莫不是把我們的話都聽去了?”
“聽見又如何,我等又沒有說他的閑話。”
“那林師兄你方才拉我作甚?”
“文師弟出身凡間,還是莫要随便搭話了。”
“唔……也是。”
……
幾人的談話一字不漏地傳進了文昭之的耳中,聽見最後幾句話後,他默默偏過頭,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微微打了個哈欠,眼中甚至沁出了點點淚光。
不來搭話最好,他人快困死了。
此刻的他腦子昏漲,胳膊也泛着酸,若非那幾人離得遠,怕是還能看見他的手臂在微微發抖。
三個時辰啊!整整三個時辰!
文昭之想不明白,聽劍把他從屋内拖出來的時候明明說了是練劍,她連靈力都沒用,怎麼就變成了自己單方面挨揍呢?
不僅僅是昨晚,還有白天那驚人一劍。他沒記錯的話,聽劍應該隻是凝丹期吧?
分開八年,這人倒是越發神秘莫測。
正想着,他忽然聽見不遠處有嘈雜動靜,文昭之偏頭,發現一名穿着白底藍邊銀絲外袍的青年站在他十之外,正擡腿向他而來。
似乎是沒有想到會被發現,青年動作一頓,看着文昭之褐色的眸子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青年氣宇軒昂,劍眉星眸,看上去十分正派。不僅如此,在他身後還有不少男男女女正用欽佩愛慕的眼神望着他的背影。
文昭之打量了一番他的面色,發現其雖然看起來十分精神,但眼中還是多了些疲态。
想來是傷還沒有養好。
“文師弟,你真的讓我好找。”青年坐在了離文之最近的蒲團,“沒想到你今日竟然來聽學了。”
“蔣師兄說笑了,師弟修心尚淺,自然要來多聽聽。”文昭之無視了那些想要探究目光,轉而問道,“師兄方才所言,是在找我麼?”
蔣雲逸颔首:“不知道師弟可是聽說過丹黃霞秘境麼?”
來了!文昭之心道,竟然又叫那小冊子說中了。
兩人一戰後蔣雲逸舊傷複發,離開擂台後就閉關去了。沒有人知道他什麼時候出來,也沒有人知道他會現在出來。唯獨文昭之通過小冊子知道,他今日會在學堂向自己發出前往秘境的邀請。
依照小冊子所記載,文昭之應該欣然答應,但他現在有了新的想法。
“有所耳聞。”文昭之淡淡回答,“算是離本宗最近的秘境了。若非前些日子有事耽擱,師弟正想着走上一遭。”
他話音剛落,蔣雲逸的眼睛就立刻亮了起來:“既然師弟也有興趣,不如與我們一同前往?”
“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