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在名為黑夜的畫布上滴下了一抹紅,一滴,兩滴,三滴……點彙成了面,最終占據了幽笛所有的視線。
在這之前,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血滴的聲音會比瀑布聲還大。
她喊出救命的那一刻,一直站在瀑布邊的中年人兀地出手了。他用的武器是飛爪,咻的一聲從幽笛腰側飛過,朝着崔無言幾人而去。
崔無言瞧着這一抹寒光襲來,當即連退幾步,下意識地運氣抵擋,然而靈氣護盾并沒有出現,緊随而來的滞澀感使得他愣住了半秒。
這在尋常并不起眼的半秒要了他以及身後所有人的命。
一瞬間,他們的腹部都被飛爪貫穿,鮮血迸出,腸子落了一地。其中幾滴血落在了幽笛的靴子上。黑色的靴子隐去了血漬,但幽笛卻覺得自己一雙腳已經被泡在了血中。
黏膩感随着恐懼一同沖進了她的腦子,使得她直接跪坐在了地上。
飛爪抓着幾個黑乎乎的團狀物體回來,中年男子嫌棄地瞥了一眼,将目光落在了已經無法反抗的幽笛身上。
“前……前輩……”幽笛已經被吓得頭皮發麻,此刻見人盯上了自己,渾身一抖,連忙擡手去解自己腰間的令牌,“這……這名帖……您拿……拿去……去……去吧。”
說着就把自己令牌放在了地上,然後連連叩頭求他饒命。
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六品,有靈力時尚且不能跟崔無言等人硬抗,更不用說在失去靈力後與一招殺了崔無言他們的人對抗。
這種人,她惹不起。
幽笛不想在這裡失去性命,對她而言,沒有什麼比活下去更重要。
不料,對方一開口就讓她徹底蒙了:“什麼名帖?那令牌是法器吧,你也是修士?”
“晚……晚輩五韻樓六品弟子。”幽笛惶恐地說完後又連連磕頭,“求前輩饒命!”
中年人充耳不聞,反而是一連說了三個“奇怪”。就在幽笛磕破頭時,他伸出右手對着虛空做了一個抓的動作。
幽笛感覺自己整個人被一股無名的力量提起來,動彈不得,眼睜睜看着浮在空中的自己朝着中年人飄去。
她要死了麼?
這個念頭在幽笛腦中閃過,此時的她并沒有開始回憶前半生,反而在心裡祈禱自己能死得幹脆點。
就在她萬念俱灰之時,一股冷氣襲擊了她的腹部,緊接着四肢也被凍住了。幽笛艱難地低頭,發現對方的左手隔着她的腹部,神色凝重,似乎是在探究什麼。
半晌後,那中年人終于露出了一抹了然的笑意:“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你這靈根是僞靈根啊!”
什麼?!
幽笛瞪大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對方。
他是什麼意思?
“哦?竟然有意外收獲啊。”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随之而來的還有一道黑影,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打中了中年人的右手上,發出了“咚”的一聲。
幽笛沒看清發生了什麼,隻覺得禁锢自己的力道消失,自己也跟着摔在了地上。而那中年人就倒黴了,被擊中後他向後一退,整個人就陷進了水潭中,大腿根以下全濕透了。
所以這件事情告訴我們,裝***不要在水邊。
“哈……呼……”幽笛剛喘了兩口氣,一雙黑色的靴子就出現在她眼前。
幽笛不敢擡頭去看,心裡希望着對方的出現能讓自己逃出生天,但又怕情形會和剛才一樣。
不僅如此,她現在腦子亂得很。
僞靈根?自己明明是自然覺醒的!
來人看了一眼跪坐在地上,低着頭不知所想的幽笛,輕笑一聲,上前走了兩步,撿起了剛才打中中年人的“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