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燈滅,林軒脫離生命危險,可以轉入普通病房。
來的路上林軒吐出很多酒水,沒有耽誤病情救治的時間,轉入普通病房時已經蘇醒。
江承岐倚靠在牆邊,處理一些工作上的材料,且故意對葉啟明的方向露出正臉。
葉醫生本就心有挂念,果然夢想成真,當即愣在原地,那雙冷漠泛着寒冰的眼,像積雪觸碰春水,瞬間融為一體,雖然冰人,但卻褪去眼底清冷。護士助手醫生推着病床走出四五米遠,江承岐忽然擡頭,葉啟明趕忙低下頭,鏡片擋住他的眼睛,掩住那一抹化開的冰雪琉璃,遮擋眼角潋滟春意的深情。
角色得扮演好,原主工作他來了也得處理,江承岐關閉手機屏幕跟上醫生腳步,下決斷:“很好,主角受還沒重生,一切來得及。”
系統捧場:【太好了,撒花~】
葉啟明心髒撲通撲通亂跳,嘴角壓不住的笑意,今天夜班,路過窗前,殘月破雲而出,微弱的月光都顯得那麼璀璨明媚。
這是這麼多年,距離江承岐最近的一次了。
不過,他好像很緊張這位酒精中毒的病人,是他的什麼人,是戀人嗎……
葉啟明陷入糾結,依舊認真履行醫生職責,林軒顫巍巍睜開眼睛,許耀在一旁站着,見他眼睛睜老大确定腦子清楚了,拍了拍旁邊他的下屬:“去,告訴小江總,人醒了。”
許耀覺得晦氣,好好攢個局偏搞着這個鬼樣子,一根煙含在嘴裡,啪嗒點開打火機,葉啟明正在檢查林軒的身體情況,驟然擡頭,毫無起伏地說:“這是醫院,患者剛蘇醒身體虛弱,如果想抽煙請出去。”
開開心心請濱海江氏的小江總玩,結果變成這樣,許耀滿腹怨憤無處發洩,恰好葉啟明一副冷漠機械般的命令,許耀氣血上湧:“你一個醫生,不會好好說話嗎,你什麼态度!”
葉啟明皺眉,隻是平常和病人說話公事公辦的語氣,不知道哪裡觸碰眼前男人的逆鱗,他說:“先生,你的朋友剛從急症手術室出來,請考慮一下他的身體狀況,病房内不許抽煙。”
“你……”
江承岐站在門邊:“醫生說了,病房裡不能抽煙,出去。”
許耀瞪着眼,嘴裡叼着煙,剛才氣的打火機一直用大拇指摁着,一簇明亮的藍色火焰燃着,伴随江承岐落下的話音,點燃葉啟明滾燙的心。
指尖按在林軒的病曆本上,指甲修剪的幹淨整齊,面上不動如山,一副清冷生人勿近的模樣,實際上泛白的指甲蓋兒在悄悄呈現葉啟明内心的緊張。
許耀點頭哈腰,一副讨好的嘴臉:“好的小江總,我現在就出去。”
病床上的林軒眼神太過急切熱情,葉啟明不禁問道:“先生,你是病人家屬嗎?”
“不是。”江承岐毫不猶豫否決,緊接着又跟一句,“也不是朋友,好心路人。”
葉啟明微不可察勾起唇角,然而躺在病床上的林軒瞬間心如死灰,蒼白的臉更加蠟黃,他還以為江承岐是心疼他才一直等到手術結束,看江承岐這個架勢,怕是來撇清關系的。
做人要識時務,林軒分得清利弊,掙紮要坐起來,一旁護士貼心替他多墊一塊枕頭靠起來,他虛弱地說:“江少抱歉,是我不好,我沒有預估好我的酒量,不該貪杯亂喝酒,好好的一場聚會被我搞砸了,實在抱歉,給您和許少添麻煩了。”
林軒把自己姿态放的特别低,把所有責任攬在自己身上,江承岐久久沒有說話,似在打量他,病房安靜至極,好像隻有林軒自己粗重忐忑的呼吸聲。
江承岐輕笑打破安靜氣氛:“别那麼嚴肅,烈酒不能喝,下次記住了。聽醫囑,你的醫藥費還有後續檢查,包括營養費,三天内我的助理會打給你。”
臨走前撇了眼葉啟明胸前的牌子,客套道:“麻煩葉醫生。”
葉啟明颔首,不敢與江承岐對視:“這是我身為醫生的職責,應該的。”
說完,葉啟明後悔了,江承岐已經離開,目送他離開病房後,轉身囑咐林軒一些注意事項,身體徹底痊愈之前,注意飲食清淡避免油膩。
囑咐完後,葉啟明匆匆回到病房,關上門,情不自禁重複他剛才回答江承岐的話。
會不會語氣太生硬了,會不會江承岐覺得他說話不好聽,會不會覺得在兇他?
扭捏沒一會兒,葉啟明冷靜下來,剛才江承岐說的話他聽得清楚,江承岐不會再來醫院了,他也沒有機會在遇見他了。
在濱海,江承岐喜歡男人不是秘密,他喜歡容貌出色有特點有記憶性的男人,葉啟明完全可以憑借自己這張不錯的臉結交江承岐,可他不想,不想隻是短暫的擁有,得到又失去的代價,葉啟明知道他無法承受。
雖然很久沒見,江承岐也不記得他了,但看剛才的樣子,不像流言裡那種浪迹花叢的花花公子,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葉啟明不相信。
說不定是有人背後抹黑,這種操作葉啟明可太熟了,葉允宇經常抹黑他,因為私生子的身份,他在葉允宇的朋友圈子中聲名狼藉。
失蹤的王醫生回來了,推開葉啟明辦公室的門,邊說邊兀自扯過椅子坐下:“葉醫生,我進來了,哎,剛才吃錯東西一直在廁所,出來時你已經進手術室了,辛苦了今天不分工查房了,我來。”
“謝謝王醫生。”
葉啟明問:“王醫生,你覺得我平時說話語氣有沒有很沖?容易讓人誤會帶着不耐煩情緒回答你或者你們的話?”
王醫生:“你說話一直這樣,生氣也這個語調,怎麼了?”
葉啟明耳尖漸變粉紅,一閃而過的尴尬,解釋說:“剛才的病人朋友,覺得我語氣太差,差點動手。”
王醫生擔憂道:“那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