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沒有正面回答我,隻翻了個白眼,純正的白眼,我沒明白過味來,就是沒弄懂,其實我倆一直都挺有默契的,‘心有靈犀’的那種,但就這個白眼,當時那一臉少有的深沉,讓我既不明白也沒敢多問。
海子精力旺盛,異常,也是個二貨,啥呢,就是精力充沛的不帶腦子。
嘿嘿,要不然,我倆怎麼能走到一塊?
校舍四個人,兩個學霸,兩個學渣,各站南北半壁江山,他倆如狹路相逢的棋手,很快将我與海子排除在外,我倆如他鄉故知,也把他們拍了出去。兩個總盯着書本的海兩個盯着刷短視頻的,兩個世界。
大家相安無事!還可以。
斯文說,海子把我帶壞了,哼,他這是标準的自家話語。
我若不壞,人家怎麼帶呀!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雖智商有高低之分,但都還不是智障。我倆不存在誰帶誰,即便硬要說,那也是我帶的人家。
海子除了是個‘備胎’之外别的也沒什麼了。
記得剛入學第一天,他推開宿舍門,拖着笨重的行李,杵在那裡,望着宿舍裡的我們三個,眼神乖乖萌萌的,帶着鄉音的普通話,問這兒是...嗎?我叫海子,這兒有我的名字嗎?
多傻的問題呀!
一米八幾的大個子,很拘謹,和羞澀。
我第一個和他打招呼的,第一個先跨過去拉他進來的。
我的下鋪,季海,我指給他看。
說實話,其實我是一眼看出這貨符合口味,另外兩個不行,從一開始腦門上就像挂了個‘生人勿進’的牌子。
事後才曉得他來晚的原因,是被學長帶錯地方了,在别處鬧了笑話,惹了尴尬。
對于我的熱情,海子也很上道,我投個桃,他抱個梨。
接下來,我帶他嗨遍着都市裡的繁華,他陪我昏天黑地,從無怨言!
我們的關系就這麼鐵了。
即便後來我每次找女朋友,我也是第一時間分享給他,介紹他們認識。他也是,每次備胎也都拖着我去見證。
我們的關系,甚至我與他生活作息依然如故,不曾有半分改變。
隻有斯文出現了之後,變了,是我變了。
我隐瞞了斯文,隐瞞了我的新戀情,有外在的原因,也有内在的,主要是内在的...我多少還是有點兒,不,不是有點兒,是很多,很多,害怕。害怕,他知道後,會怎麼看我?他能不能接受這個?自己最好的哥們現在和個男的談戀愛。他會不會覺得覺得惡心?
目前我們還在熱戀期,新鮮最濃的時候,我要幸福,要快樂,那些個所有阻礙這兩樣的都要統統靠邊,視而不見!
父母是,堂兄是,海子也是!
于是,
我開始找各種借口,理由,‘獨來獨往’。一切變得越來越拙劣,就連總是埋頭的學霸乙都覺察了,問我,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和海子之間。“海子最近都快抑郁了!”
“啊?”一下把我問懵了,何出此言?本人絲毫未覺?不至于吧!
我茫然擡頭,望向斑駁的宿舍房頂...
腦子裡閃出來的竟是,啤酒,炸串,烤魚,涮鍋,還有,某些不開描述的嗨過頭的夜景...
嗯,反思一下,最近隻顧着斯文了,是忽略了海子。
看我一臉茫然,許久。
學霸丙發言了,“你是不是移情别戀,把海子甩了?”
“嗯!...我們至朋友,很純潔的朋友,什麼移情别戀?注意你的用詞!”這小子戳到了我的警戒地帶,無意間提高了嗓門。
然後,默默,心虛的摸了一把額頭不存在的冷汗。
“呵呵,你們之前不是常以‘情侶’互稱嗎?”丙不以為意的笑問。
“哪有?什麼時候?”這話不能亂說了,我急了,海子可是個直男,以我現如今的情況,這話真說不得。
兩人目光齊刷刷投過來,疑惑不解,驚詫!然後又同時意味深長拿手指了指我。“你,你,”有情況!
倆人不是書呆子嗎?何時變得如此細微,體察人情世故了?
我還以為就我這種不學無術的才會整日沉溺于此。
面對兩未來‘精英’,微微露怯,支吾兩句,趕緊離開。
就在我糾結于要不要,行不行對海子‘坦白’時,這二貨海子竟發現了。
他跟蹤我!
“你和他是我想我那種關系嗎?”海子指着斯文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