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聯邦上将阿蔔杜勒,就屬于跟恺撒不同派系、但也沒有利益沖突的地球駐防艦隊。
在星隕戰役這場大洗牌中,阿蔔杜勒舍棄自己的艦隊,臨陣脫逃,因此得以保全性命。
但由于作為逃将,返回聯邦會被督戰隊處決。
于是在星隕戰役以後,他索性重金拉起一支部隊,從此成為政府反叛軍。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他跟恺撒的目的倒算是一緻的。當年阿蔔杜勒在招兵買馬期間,也曾跟20出頭的恺撒打過交道。
恺撒當時還是特種部隊隊長、上校軍銜。
他雙眼蒙着繃帶,靠坐在治療艙裡,笑意冷冷地聽對方說招攬之詞,隻說了一句:“我不會與抛棄自己部隊的将領共事。”
就把阿蔔杜勒氣走了。
此後,阿蔔杜勒帶着自己的部隊,在太陽系四處遊蕩。
作為聯邦前上将,他的軍事能力不俗,但沒有長遠的規劃能力。
外太陽系又是星盜盤踞,卧虎藏龍之地,叛出聯邦幾年來,他始終沒能占下穩定的根據地。
于是隻能不斷劫掠聯邦的遠征艦隊和運輸船,活活把自己弄成了星盜。
“他既然敢來進犯宙斯要塞,就說明最高議會裡有他的内應,早就幫他突破了行星防禦系統。”
恺撒麾下的參謀說。
“隻是這個節點對我們來說不是好事。這種級别的重大入侵事件,長尾效應一般都很可觀。民衆的注意力被引走,意味着我們的計劃還要一拖再拖。如果拖到遠征艦隊回來,元帥還沒能控制整個地球總部的話,局勢就難說了。”
恺撒隻是摩挲着腕部的手環,沒什麼表情地思考着。
幾分鐘後,密探來報。
恺撒看了看阿蔔杜勒準備發給政府的訴求書,唇角浮出一絲嗤笑。
“我早知道不能對阿蔔杜勒此人抱有什麼期待。”
銀發男人往椅背上一靠,義眼微微眯起,
“所以繼星盜以後,他現在又幹起恐怖分子的勾當了。”
副官拿起密報來看。
恺撒的情報網滲透極廣,因此在這個辦公室裡的人,反倒比聯邦政府還要更早知道阿蔔杜勒的謀劃。
這位叛軍頭子預備向聯邦政府提出三個要求:
第一,釋放聯邦在過往打擊星盜行動中所捕獲的部将;
第二,給他麾下的每位士兵發放30萬聯邦币;
第三,在憲法層面給他“榮譽公民”的一切權利。
“他應該也知道宙斯要塞有上百萬聯邦正規軍。”
一位将軍說,“所以大概率會選擇速戰速決。估計是看中了‘宙斯邊界’在外太陽系的特殊地位。隻要聯邦政府在這裡向他服軟,對那幫星盜來說,基本意味着整個第三行星聯邦都被他踩在腳下。”
“所以我們要怎麼做,元帥?”
另一名參謀說,“阿蔔杜勒跟我們絕非同路人,不過在極端情況下,倒也可以考慮合作。”
恺撒摩挲腕部的動作停下來。
他有将近10年的前線指揮經驗,又天才似的擅長玩弄政治,自然知道政治遊戲和軍事指揮的共通之處在哪裡——
那就是一次又一次,把計劃外的突發事件,變成增加己方勝率的籌碼。
“不。”
他微笑着擡眸,“别忘了,我曾是以服從為天職的聯邦軍人。既然我已經卸任,于法于理,都應該無條件信任聯邦政府的決斷——是時候該讓我們的人民了解,他們效忠的是個怎樣的政府了。”
能聚集在他麾下的都是聰明人,不需要過多解釋,一句話就已心照不宣。
參謀們陸續退出辦公室,開始着手準備輿論工作。
而副官則在門口停了一停。
他看上去想要說些什麼,但當他看見恺撒冷淡的詢問眼神,還是縮縮腦袋,關上門出去了。
辦公室内無人時,恺撒才迅速坐直身體,給監護小孩的兩個士官發布命令。
中央軍校因地理位置特殊,也被劃為宙斯要塞的一部分,原則上屬于聯邦軍事基地。
而根據聯邦自衛反擊法案,一旦軍事基地受到主動進攻,無需再等最高議會授予兵權,基地内的高級将領馬上就能指揮反擊。
阿蔔杜勒此番既然是為了跟聯邦政府做交易,且隻帶了區區百人軍團,極大概率也不會主動招惹軍隊。
……但他的黑發小貓在預警艦上,做好萬全準備是必要的。
“跟領航員交涉。盡快拿到預警艦駕駛權,然後檢查防護盾和火力儲備。”
他低聲說,“如果事态持續惡化,天黑後把預警艦停進要塞待命。把握好時間點,軍校的學生如果過早退下火線,後續他可能會遭遇輿論壓力。”
“遵命,長官。”
“預警艦泊入港口後,我會把他們撤出木星環城。任何突發情況,即刻向我彙報。”
兩名士官再次答複:“遵命,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