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鴉,給我去看看怎麼回事。”秦寒徹擡着下巴指向前面。
鴉鴉飛了過去,盤旋在空中。
沈雲清覺着這八哥有些太聰明了。
突然想起好多年以前,秦寒徹似乎提起過什麼烏鴉,說自己是……什麼魔尊?
看這隻小鳥與秦寒徹熟稔的模樣,怕是是偷着養了很久了。秦寒徹是魔尊?
沈雲清在心底笑了一下,
怎麼可能有這麼愛黏人犯賤的魔尊?
絕不可能。
鴉鴉飛了回來:“看不清楚!看不清楚!趕路趕路!”
沈雲清看着鴉鴉,突然微微皺起眉。
這鳥兒絕不簡單。
說不定秦寒徹經脈滞澀是這鳥兒搞的鬼。
“……秦寒徹。”沈雲清把秦寒徹叫到身邊,“這鳥兒你拿去放走。”
秦寒徹挑眉:“為什麼?”
沈雲清:“你真是魔尊?”
秦寒徹的瑞鳳狹目很細微地眯了一下,笑意濃郁:“沒錯啊。”
“吼——凡人們聽好了——今天由我們帶着你去求福!可别掉隊,也别摸我的兔兒爺!”
人群退開,從中間走出四個擡巡遊架的小童,架上撲跪着一個辦成老虎的小童,這小童背上還有一隻毛茸茸的雪白兔子,正安靜地蹲着,頭上有一頂長須小冠。
沈雲清逆着人潮看面前的秦寒徹:“很喜歡逗弄為師?”
秦寒徹彎了眸子,笑得像隻老狐狸:“師尊心裡不是有結果了麼?”
沈雲清看着眼前這個高大的身影,投下的影籠罩着自己。
記憶中那個追着自己背後跑的小小人兒變得愈加模糊。
兔兒爺在前面引路,多少癡情兒女在後面歡呼雀躍。
遠遠看見那個“四喜寨”的牌子,被陽光投下的樹蔭簇擁着,光怪陸離。
一隻小蜘蛛爬過那牌子,消失在光裡。
月老廟的大門已經被擦得嶄新,迎接客人到來。
“恭迎各位光臨,請往這邊來。”一位年輕男子引領大家走到廟中一棵巨大的合歡樹下,樹幹纏滿紅線。
樹蔭處桌上擺放着一沓竹牌。
年輕男子溫和地看着人群:“大家可以把傾慕之人與自己的名字,都寫在這牌上,等大家都挂完牌,咱們就可以去看樹上有沒有相同的竹牌了。”
“紅葉大人,俺的幸福就拜托你了!”
“紅葉大人先給我竹牌!”
“我先的!别插隊!”
“我管你嘞!”
那人頭突然被紅葉的如意敲打一次。
“你取消資格。”
那人發出喪鐘似的哀鳴。
衆人都安靜下來,不再胡亂奔走。
秦寒徹走到桌前,拿起工具回到沈雲清身側說:“師尊,陪我玩這個。”
“………為師不想刻。”沈雲清把秦寒徹的手推了回去。“徹兒自己玩就是。”
“師尊,可我不會寫字。”秦寒徹做無辜狀。
“什麼?”沈雲清眉頭擠出波瀾“你上學時到底做什麼吃的?這樣浪費為師的銀錢?”
“師尊……您教我,好不好?”秦寒徹更是可憐,“您教就是免費的,好不好,師尊。”
“不好。”
“為何?”
秦寒徹比沈雲清高出半個頭,不似小時候那樣好敲打他的頭頂,于是沈雲清戳着他的胸口,把他戳的一下一下晃蕩:“不許打什麼鬼主意。占便宜占為師身上來了。”
可最終還是以沈雲清把着秦寒徹的大手将字刻好了。
不過沈雲清死活不答應刻上自己的名字。
秦寒徹想,師尊也跟那石星一樣,渾身不開一竅。
是夜。
秦寒徹在睡夢中突然感覺到什麼東西在叫他,似乎是在說,快來,快來,想不想讓你愛人從心上來到身下——?
秦寒徹好似看到遠處有師尊的身影,衣襟淩亂,白花花的。
那聲音說,快來,我的好徒兒。
秦寒徹走近一看,師尊衣裳半褪,媚眼如絲 ,肌膚如同牛乳玉脂。
那個“師尊”拉起秦寒徹的手捧在自己臉頰旁,說道,好徒兒,快跟我來……師尊讓你舒服……
秦寒徹跟着去了。
他知道這不是師尊,不過,他想看看,是誰膽敢塑了師尊的形,意淫顯出這些舉動。
一個影子從秦寒徹緊閉的雙眼上斜爬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