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打聽着無偶天師的行蹤來到六山驿站。
路途上的人形色各有千秋。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佩劍俠客随處可見,拖家帶口,背着家當的人們,在路邊新奇地左顧右盼。
運蔬菜的牛車在官道上緩慢行駛,與地面摩擦出咯嘩嘩的聲音。
偶爾有镖局的馬車在道上疾行,讓賣貨的小販們挑着擔子沿着路邊驚竄,擔上系的幌子跳躍如同上鈎的鯉魚。
驿站已經人滿為患,兩人隻租到一間極窄的客房,放下行囊後,小房間内便沒有了下腳處。
剛放松下來,秦寒徹感覺神識有些混亂,控制秦寒徹的蜘蛛印記好巧不巧,在這時候突然發作。
來不及抵禦,沈雲清體力不如秦寒徹,步行加上車輛的颠簸,早就耗盡了沈雲清的力氣,一路上隻是強撐着不表露。
沈雲清的身子沾到逼仄的床榻,便洩了氣似的,靴子也沒蹬掉,就被壓倒在榻上。
秦寒徹貼着沈雲清,迫不及待把沈雲清的靴子脫掉,手就順着沈雲清的腰滑上去,
沈雲清沒有力氣,隻是把手搭在秦寒徹的肩上:“你慢些。”
秦寒徹撫摸着沈雲清:“師尊,徹兒現在很不好。”
沈雲清被碰到敏感處,微微皺起柳葉似的眉,淡漠的表情被激起細碎的漣漪,口中聲線有些不穩,卻咬着唇一言不發。
幾番潮汐,蜘蛛的控制已經退去。
沈雲清知道這一點,手抓着被單,口中斷斷續續:“你的控制已解,停、停下。”
秦寒徹卻依舊随心所欲。
沈雲清的眼已經清明,擡眸看向秦寒徹,那眼中似帶了些怒火。
秦寒徹咬着沈雲清的耳垂:“師尊是覺得我有些畜生?”
“那我便是吧。”
…………
兩人來到驿站一樓,一高一矮兩個驿卒在議論。
“最近草藥鋪雇了好多镖車,我們可得關緊門窗啰!”
“我們這裡不是挺安全嘛,那麼多俠客在咱城,怕啥。”
“笨!知道為什麼镖車和俠客都變多了嗎?肯定是又有妖怪在作祟!”
“我們這哪有妖怪?這裡好多年都沒鬧妖災了,你肯定想多了。”
“所以說你怎麼一直被欺負呢,根本沒有危機意識。”
“小哥倆,問你們個事兒。”秦寒徹對兩個驿卒招手。
“你們聽說過無偶天師嗎?”
矮個兒驿卒擡起頭:“嗨,誰不知道無偶天師的大名啊,這可是濟世的大好人!你們在找他?他以前還在在草藥鋪子拿過草藥呢。”
秦寒徹拱手一笑:“這無偶天師,長什麼樣?”
矮個驿卒絲毫不理會高個獄卒的擠眉弄眼,繼續回答:“高個子,帶着面具,穿着的奇怪花紋的道袍。”
秦寒徹又詢問了矮個獄卒草藥鋪的位置,才拱手謝過,背着行囊和沈雲清離開驿站。
等兩人走遠,高個驿卒敲了下矮個驿卒:“笨,說這麼多,都不知道要點賞錢。”
天氣有些陰沉。秦寒徹拉着沈雲清穿過人群和商鋪支起的篷子,左顧右盼,尋找草藥鋪的位置。
沈雲清被拉在秦寒徹身後,神色依然是淡淡的,視線落在低處。
秦寒徹放慢腳步,轉頭望向沈雲清,沈雲清也将腳步放緩,并不看他。
“師尊。”秦寒徹忍不住開口想喚回沈雲清的注意,沈雲清擡眼注視着他,碧波似得眼睛如今靜的像入了冬,那聲“師尊”似穿行茫茫大雪的旅人,最終湮滅在肅殺的雪地中。
“師尊?”秦寒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直覺,他突然覺得手中牽着的師尊,遙遠得像站在風也吹不進的山谷深處,那沉靜的山谷中,充斥着驅不散的郁氣。
秦寒徹突然感到有些窒息。
“師尊。”秦寒徹又叫了一次,心中突然生出些恐懼,害怕沈雲清哪日突然跑掉。秦寒徹用力把沈雲清拉到自己懷裡,按住他的後腰,确認似得用鼻尖去蹭沈雲清的耳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