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飛馳而過,幾下解決了圍在江秋身邊的其餘打手,蕭芰荷終于趕到,運糧車隊此時已經無力回天。
江秋的繃緊的神經松了。
昏過去之前他看見白馬上下來一個青衫的男子,不戴甲,蕭芰荷走到他身邊,戰得筆直地喊了一聲:“宋統領。”
宋卻,也就是青衫男子安排手下打掃戰場,将糧隊的活口一一扣押,蕭芰荷在他身邊亦步亦趨,待到一切都安排妥當,宋卻站住,皺眉看向蕭芰荷。
人前人後都很硬氣的蕭芰荷秒慫,她畏畏縮縮地動了動肩膀,渾身上下寫滿了無所适從。
宋卻是泸縣守備軍統領,蕭芰荷的直屬上司。這個威風凜凜一出場的大将軍一開口,卻是一口愁苦的老媽子歎息。
“芰荷啊。”宋卻歎口氣,“我安排你幫助容公子剿匪,不是讓你什麼都跟容公子學。容公子雖然才華是一等一的,但有時候做事手段太過極端,這是很不好的。對方手上持有大梁的百姓,你怎麼能說包抄就包抄,把他們逼得狗急跳牆呢?”
蕭芰荷長了一下嘴,想解釋這個江秋是個一肚子壞水的壞東西。
宋卻已經開始念經一樣地接着說:“你跟人家有什麼仇什麼怨,都不應該這樣賭别人的命,你是大家小姐,又是泸州營的小将,樣樣都厲害,許多别人的苦楚,你不能感同身受,卻也不應該強求他人。”
他一頓不着邊際的說教,竟然也歪打正着。
蕭芰荷認真地思索片刻,覺得他說得有理。
蕭芰荷道:“糧隊隊伍拉得長,發号施令的人在領頭的車上,我以為他的命令傳不了那麼快。但這件事是我考慮不周,等他醒了,我登門緻歉。”
門檐上落下一道暗影,天問的黑衣人幾無生息地落在容周行背後,容周行活似背後長了眼睛。他把燃氣的香插進香爐了,好以整暇道:“人沒死?”
黑衣人單膝着地,附身回道:“沒死,宋統領即時趕到,把人救下了。”
“命倒是大。”
香袅袅生煙。
“既然命大,那便留下吧。灞州府也太久沒來過新人,殿下天天嚷着一個人念書無趣,給他找個聰明點的對手,才好更上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