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安妮都有點心裡發慌了,卓立仁才從剛才那種老僧入定般的狀态裡面脫離出來,看見安妮着急的樣子,他略微有點歉意的對安妮笑笑說:“對不起啊安妮老師,戴維教授,讓你們擔心了!請不要擔心,我其實不是因為被學院的科學委員會拒絕而感到沮喪,正好相反,我是為了他們感到可惜!因為他們還不知道自己拒絕的到底是什麼?
在中國有一句話叫‘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說的就是現在這種情況,大概意思是:我懷着善意送人一支玫瑰,别人竟然會因為可能會刺到手,把花扔掉而不加以愛惜,這是一件多麼可悲的事啊?
戴維教授,我在來美國之前就請安妮給您寫信,說我打算要做一些研究課題,這都是真的,我現在向學院提出來這樣的要求,也是考慮到這種研究可能會持續很長時間,會需要很多人參與進來一起工作,既然我現在已經是這個學院的學生了,總是想把将來可能會有的研究成果和榮譽與學院共享,可惜的是那些人輕易拒絕了我的好意。
既然如此,現在我決定自己出資進行這些課題的研究,現在我想再一次請戴維教授确認,是不是參加我的這些課題研究工作?我真的不希望您也錯過這種好機會!”
戴維教授有些驚訝的看着卓立仁,心裡拿不準他說的這些事情到底有多少把握,這個中國少年實在是太年輕了,中國人常說’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美國人一樣也有類似的諺語,他看了看自己的女兒,那個意思應該是想讓她幫助自己來判斷一下,這個小家夥的話裡邊有多少水分。
結果安妮聳聳肩把兩隻手一攤:對不起了老爸,您還是自己拿主意吧!我可是真的幫不了你了!老戴維就為難了,相信這個中國少年說的吧?這玩意還真有點違背常識,也不那麼符合邏輯,學院裡那些人知道了還不得把自己說成是一個老糊塗蟲啊?
可是要是就這麼直截了當的拒絕了他,恐怕對這個中國少年的打擊就太大了!這個小家夥雖然說得挺好的,還說什麼他自己出資進行研究?這些話都是小孩子的氣話,聽聽也就罷了,哪裡能當真呢?就算是他的父母比較嬌慣他,給了他一些錢,就看他那麼草率的就買了那麼大的一個房子,就隻有他們兩個人去住就知道了,這個小家夥肯定不是一個會算計過日子的人。
他恐怕連進行研究需要多少錢都不清楚,那可不是買一個大房子的錢就能負擔得了的!那需要很多的人,堆起來跟小山一樣的資料,大海一樣的金錢,才能支撐起來一個稍微像點樣子的實驗室,問題是現在除了自己,好像也沒人能夠幫助他了吧?
老戴維就有點同情心發作了,可是他現在還有自己正在進行的課題研究,還要給學生上課,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和精力去幫助卓立仁,想到這裡老戴維就開始琢磨,怎麼能用一個比較合理,還能讓卓立仁和安妮都容易接受的理由,來說服他們兩個,主動提出來不幹就比較好了。
想來想去還是得從他比較拿手的方面入手,老戴維開始問卓立仁關于他的那些研究課題都有哪些具體想法?有沒有什麼理論根據做支撐?這些課題已經進行到了哪個程度等等,他的意思就是想從這些方面找到這個中國少年思想裡邊不成熟的地方再從理論高度加以否定。
結果等到卓立仁把自己的想法一說出來,老戴維馬上就不淡定了,因為卓立仁說的那些事情太過讓人驚詫莫名了!卓立仁跟老戴維說,他自己從小因為身體不好的原因,不得不離開家,跟着一個師傅去山上的道觀裡一住就是六年,他的師傅是一個醫術非常高明的傳統中醫,不僅把他身體上的毛病給治好了,還會免費幫助附近的人治病。
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裡,他的師傅發現了一個讓人非常驚訝的事情,當地的村民會用腐爛發黴的南瓜上面,長出來的一種長長的綠毛,連帶着綠色粘液,塗抹在因為受傷而化膿的傷口上,傷口不僅沒有繼續化膿潰爛,反倒很快就會好起來。
要知道那個年代,傷口化膿潰爛幾乎就是絕症,中國人有一些中藥,多少有點效果,外國人對于傷口感染化膿,尤其是戰争中,傷口化膿潰爛造成的巨大的死亡率束手無策,所以老戴維聽到卓立仁說的這些,他的内心感到了極度的震驚,他覺得這種事情就好像是天方夜譚一樣,聽着就覺得像神話。可是這種事情萬一要是真的,可以挽救多少人的生命啊?
作為一個嚴謹的知識分子和執着的科學研究人員,老戴維馬上就開始極其認真的和卓立仁商量,如何把這個研究進行下去,他可以舍了老臉再去學院的科學委員會申請研究課題資金,讓他意外的是卓立仁直接拒絕了他的想法,卓立仁告訴他說,既然已經被學院拒絕了,他就不會再給他們第二次機會了,因為沒有科學精神和遠見卓識的人,不配成為這種可能的偉大發明的共享者!
老戴維的心有點不争氣的小激動了,他突然意識到這個中國少年說的很有可能會真的是一個曆史性的機會,他必須成為其中的一部分,老戴維很快就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這東西好像是屬于醫學範疇的吧?好像跟農業沒什麼關系了啊?
他把自己的疑問跟卓立仁和安妮說出來之後,馬上就被兩個年青人給一通批評教育:怎麼就非得往醫學上面歸呢?你這個全美國乃至全世界都排得上号的生物學家,就不能把自己的研究領域稍微擴大那麼一點點?醫學生物從來都是一家嗎!現在就投票表決,有誰反對嗎?當然沒有!三票贊成,沒人反對,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