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出于這種分散風險的考慮,黃家每年都會派人去緬甸,大量購買上好的翡翠,這是黃家祖祖輩輩引以為傲的嗜好,黃家大宅客廳号為‘明翠堂’,黃家的人對翡翠的癡迷可見一斑。
隻不過再喜歡翡翠,緬甸那幾個老坑,每年出的極品也沒多少,黃老爺又是一個極為挑剔的性子,非精品不要,黃家每年用于購買翡翠的錢,最多也就是一兩萬英鎊,實在湊不夠數了,就買一些祖母綠,或者巴西的碧玺,反正是要通過這種方式,把每年弄回來的黃金花出去大半。
其實與收藏翡翠相比,黃家投資的大頭,還是去歐洲和美國的大城市,投資房地産和商鋪,還有去美國買農場牧場和莊園,或者回到國内買地,這些都是為了給财産保險保值。
買賣這些東西需要大量的資金,黃家利用黃金體積小價值高、便于攜帶,偷偷的把黃金帶出去付款。隻有那些能拿到明面上的錢,或者說覺得英國老爺,能夠看在黃家犬馬之勞的份上,允許黃家得到的利潤,才敢放到英國人開的銀行裡邊,通過正常的彙兌業務,往來于國内外,這就是身為走狗的悲哀與無奈。
事實證明,黃家族長的擔心一點都不多餘,資本野蠻生長的年代,沒什麼合法不合法,隻要是手握權柄,就可以為所欲為,說搶就搶了,說殺也就殺了,沒有講理的地方。隻不過天道無常,誰都沒長着前後眼,黃家族長一直擔心的是英國人,所以才處心積慮的跪舔英國人。
等到了二戰時,又因為害怕日本人殺人放火帶抄家,幫着日本人禍害自己的同胞,當然還有那些本地人,就連與黃家血脈相連的文萊王室,也讓黃家給賣得幹幹淨淨,好不容易算是把這兩場戰争帶來的浩劫熬過去。
結果到了1955年,文萊王室以戰時通敵的罪名抄了黃家,幾百年積累下來的财富,隻要是留在文萊的,一點也沒給留下,全都抄了個幹幹淨淨,不算那些早就被轉移到外邊的,僅在文萊被抄沒的财産就超過了2500萬英鎊,黃家的豪奢可見一斑。
正所謂‘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黃家的結局無外乎如此,不過是早一點和晚一點罷了。卓立仁現在就把黃家整個連根拔起,那些已經轉移到了世界各地的财産都得追回來,否則就是黃家東山再起的資本,那樣的話就是後患無窮。
卓立仁和金明不會有那種婦人之仁,就算是不能斬草除根,至少也得讓黃家的子孫沒那麼多的資本進行複仇,也算是提前為北婆羅洲除了一個禍害,至于黃家幾百年來積聚的财富,自然也就便宜了卓立仁。
金明追問管家,那些應該上繳給總督的黃金在哪裡?管家說都存放在礦上沒動,數量太多也太重了,好幾噸礦石,除了礦上沒地方放。古晉的碼頭上倒是有倉庫,又怕被人偷,所以不敢往那裡存放。
沙撈越華人的幾大家族,過去一直唯黃家馬首是瞻,除了英國人,不管大事小情,一切都以黃老爺為準,現在黃家已經被一網打盡,黃老爺父子都成了階下囚,沙撈越的事情自然也就沒人再敢作祟了。
金明讓人帶着槍,拿着黃老爺的帖子,挨家去拜訪,把各家的當家人全‘請’到黃家,幾十個荷槍實彈的士兵,把他們按在黃家客廳裡邊,一個都不許離開,再讓他們給自己家裡去信,把他們替英國人管理的那些廠礦店鋪,老老實實的都交了出來。
金明學着卓立仁的做法,不給他們留下任何做手腳的機會,直接派人去他們家裡,還有廠礦店鋪,把所有的賬目全部抄走了,回過頭來就按照這些賬本,去核對他們的庫存,對上的還則罷了,對不上的,就沒那麼容易過關了。
馬小寶回來跟卓立仁報告說,金明現在最頭疼的,是黃家的族長現在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一副躺倒了挨錘的架勢,不管金明他們如何逼問那些财産的下落,就是一句不知道,隻要誰一碰他,立馬就尋死覓活的。
金明本來就恨他,逼着家丁開槍傷了唐傑,現在讓他這麼一鬧,就怕一不留神,再把他給弄死了耽誤事,不僅不敢輕易動他,還得按點讓他抽幾口大煙,不給他就放挺,金明讓馬小寶坐船把唐傑帶回來治傷,順便問問卓立仁咋辦。
卓立仁心裡這個來氣,這有什麼不能動的?想了想告訴馬小寶:“你回去告訴金明,把黃家族長和他的兩個兒子還有孫子,一個不拉都弄到礦井下邊挖礦去,隻要他不肯說出來那些錢财的下落,就一直讓他在底下挖到死吧,他不心疼自己,還不心疼他兒子和孫子?隻要他舍得,就讓他留着那些錢,帶着他兒子孫子學着做愚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