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家族長思來想去也沒個準主意,反正知道這一回是惹禍了,弄不好還是能把整個羅家都折進去那種滔天大禍,不敢這麼老老實實坐家裡等着,那不是坐以待斃嗎?連忙備了厚禮,親自出面來見盧家族長,賠着笑臉好話說盡,目的隻有一個,請盧家族長出面,與那夥強人牽線搭橋,順便再給求個情,隻要人家答應既往不咎,羅家願意拿出來一大筆錢贖罪。
盧家族長盧嘉福當然不肯出這個頭,他也不傻,隻要他敢答應羅家的請求,那就是‘黃泥掉進□□裡——不是那啥也是啥’了,将來一旦有個對景找後帳的時候,根本就說不清楚的事,萬一将來這北婆羅洲的天再翻一回咋辦?誰敢說大英帝國的軍隊就不可能回來了?
而且盧嘉福心裡一直還在記恨着,前幾年黃家拼命打壓盧家的時候,羅家袖手旁觀不肯幫忙的過節,現在這個時候能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隻不過中國人素來最講究一個忠恕之道,你可以不仁我卻不能不義,老祖宗兩千年來就是這麼教育子孫的,就當是給子孫積德了吧,盧嘉福在心裡一聲喟歎,不管怎麼說,看在都是華人的份上,能幫還是幫一把吧。
幫忙這個事是想明白了,羅家族長挖的這個坑還是不能跳,心裡罵着羅家族長做人辦事不厚道,說出來的話還是很貼心的,他告訴羅家族長,自己确實與那些人不認識,更說不上話,不過他倒是有一個辦法也許能行,不知道羅家族長願不願意去試試。
羅家族長已經是有病亂投醫了,哪裡還顧得了那麼許多,連連請盧嘉福指點迷津。盧嘉福告訴他,自己的侄子盧建生跟哈桑王子的關系特别好,那些人對于文萊王室沒有絲毫的侵犯,應該是對王室有所顧忌,也許有什麼瓜葛也說不定,如果羅家族長覺得可以,他就讓盧建生去跟王室那邊商量商量看,萬一要是能幫上忙不是更好嗎?
聽了盧家族長的這個建議,羅家族長的心裡頓時大怒,他覺得盧嘉福就是在故意戲弄他,你盧家族長出面都不一定能解決問題,反倒讓一個子侄輩出來糊弄我,不用說啊,這是還在記恨當年,你來羅家求助,我不肯出面幫忙的仇啊。
可是他現在是有求于人,不敢輕易翻臉,勉強在心裡壓住了火氣,翻來覆去的琢磨着,盧嘉福剛才的建議有沒有可行性,想了一會他問盧嘉福,這個事情能有多少把握,盧嘉福不敢大包大攬的說沒問題。
再說他現在也不知道,羅家到底準備拿出來多少錢‘贖罪’,又沒辦法直接問,隻能含含糊糊的說,應該能有幾分把握。羅家族長也是真沒什麼選擇餘地,隻好答應讓盧建生去跟王室談談,他也不敢就這麼離開斯裡巴加灣,自己去了羅家的一個别墅住下,等着這邊的消息。
盧嘉福讓人把盧建生叫過來,叔侄兩個關上門,在屋裡嘀嘀咕咕的核計了一個多小時,計議妥當之後,盧建生匆匆離開盧家老宅,徑直去了哈桑家,其實這就是一個障眼法,也就是去哈桑的家裡打個轉而已,總不能直接去總督府找卓立仁吧?那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盧建生在哈桑家裡,連吃帶喝玩了一下午,一直等到月上三杆才打着飽嗝,晃晃悠悠的離開。回到家洗了一個澡之後,悄悄從後面的小門偷偷出來,确認四下已經沒人了,趁着月色繞小路,往總督府而去。
盧建生白天派人過來,跟卓立仁通報了羅家的事,因為不能确定,羅家的人會不會在自己身後跟着,所以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再過來,當面聽聽卓立仁的安排,這個時候滿大街都沒人了,即便是有人盯梢,再想跟在盧建生的後面也不太容易。
這些天卓立仁過的非常好,可以說是真正的□□生活,度過了最初幾天的不适與生疏,他和盧靖姗之間的感情得到了飛速發展,已經到了水乳交融如膠似漆的程度,一個是柔情蜜意憐愛有加,唯恐唐突了佳人,一個是曲意逢迎全力侍奉,不肯委屈了夫君。
小兩口都是初經人事,進而食髓知味的年紀,要不是從小就跟着盧靖姗的那個婆婆,天天黑着臉,跟在他們倆的屁股後頭念緊箍咒,那兩個小丫頭根本就沒辦法,把他們倆從那種沒羞沒臊的狀态裡邊解放出來。
卓立仁現在也知道了,這兩個小丫頭其實不是雙胞胎,長得像是因為她們倆是表姐妹,她們的父母都是盧家已經出了五服的遠親,十年前,因為家鄉連年的水旱天災生計無着,不得已漂洋過海,來北婆羅洲投奔盧家。
沒成想幾個大人因為水土不服,先後都感染了疫病,百般救治無效,去世之前把幾個孩子托付給了盧家,這裡邊就有她們小姐妹。那幾個男孩子先在盧氏宗學裡邊上學,稍微大一點了就進入盧家的買賣裡做學徒,她們倆就成了盧靖姗的玩伴兼丫鬟,她們倆的年紀還差了半歲,現在也還不到15歲。
因為盧靖姗的父母都在海難中去世,盧家的老族長一直把盧靖姗放在自己身邊親自扶養照顧,卻也擔心怕她心思太重,萬一再養成一個林黛玉就糟心了,有這麼兩個小丫頭天天陪着她玩鬧,好歹也能讓她開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