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位一聽,大總統的二公子也想參與進來,都有些控制不住的激動,在他們看來,如果有這位二公子的參與,就不僅僅是多籌點錢,多壓點價的事了。
有了二公子的加入,這件事不僅變得有可能了,這裡邊的利潤可就打着滾的往上漲了,恭王府再牛,滿清已經沒了,還有那個心氣,跟現在的大總統的二公子講條件?
二公子一句話把價格壓下來個半成,甚至一成都是可能的,别看隻是一成半成,架不住底數太大,這是上千萬的買賣,一成就是上百萬啊。什麼叫利令智昏?這就是了,隻要這人的眼睛裡邊都是錢,就再也想不起來别的了。
第二天上午,吳啟周帶着兩位合夥人,來到了袁克文府上,除了吳啟周,這二位都是第一次,戰戰兢兢進了□□。
兩個人畢恭畢敬坐在袁克文的客廳裡,誠惶誠恐從袁克文手裡接過來茶杯,哆哆嗦嗦的拿不成個數,臉上的肌肉都是僵的,笑模樣都是硬擠出來的,一杯茶灑了一小半,手忙腳亂的起身給二公子賠不是。
袁克文卻是一點架子都沒有,還笑嘻嘻的安慰他們不要緊張,就當這裡是自己家好了。這三位嘴上客氣感謝,心裡卻在腹诽:誰敢拿這裡當自己家?還要腦袋不要了。
寒暄過後,袁克文也不再客套,說出來自己的想法,他打算與他們合作,把恭王府這批寶貝吃下,具體辦法就是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
袁克文負責把已經占據主動權的日本人擠出局,再與恭王府談價,把價格壓到大家都覺得能接受為止。
吳先生他們四家負責籌款,不足的部分以他們四家的财産土地做抵押,去跟銀行還有錢莊抵押貸款。
還不夠的部分,以恭王府的這批寶物作為抵押品,由袁克文以個人名義擔保,從外國銀行貸款,簡單的說就是,他們四家盡可能的籌錢并且貸款之後,所有不足部分,都由他負責兜底,用抵押貸款解決。
至于恭王府那些東西到底值多少錢,袁克文說,你們都是真正的行家,我就不跟着現眼了,你們怎麼談怎麼定,我都不摻乎。
唯一的問題是,日本人已經開出來了一個1200萬的價格,要想把這筆買賣從日本人手裡搶過來,光靠我這個二公子的名頭恐怕還不夠,咱們在價格上也得讓人家無話可說,至少也得是差不多才行,不能給人家留下話把。
日本人給出的這個價格,是不包括恭王府裡邊那些字畫的,可二爺我想摻乎這個事,就是為了這些字畫,恭王府裡最值錢的,也就是這些字畫。
那可都是咱們老祖宗留下來的好東西,你們看這樣行不行,除了那些字畫,咱們開的價格也是1200萬,但這筆買賣必須包括這些字畫在内。
可以讓溥偉另外出個價,甭管他要多少錢,咱們都答應他,隻要他答應,把那些字畫一起出手就行,二爺倒想看看,溥偉長沒長那個膽子,敢敲二爺我的竹杠,我就不信他有他爹那個尿性。
至于咱們之間怎麼分賬,二爺在這把話說明白,你們把東西拿出去,能賺多少都是你們的能耐,二爺不管也不在乎,我隻要那些字畫。
當然我也不是全要,全要我還真特麼要不起,回頭緊着我先挑就是了。二爺也不占你們便宜,這些字畫你們什麼價收,二爺就按什麼價接,如果到時候二爺手裡錢不湊手,就先在你們那放着,什麼時候方便了再換回來。
得嘞,就是這個話,行不行的你們就擱這合計合計吧,二爺有點困了,我先進去迷瞪一會,回頭聽你們回話。”
袁克文站起身來,打着哈欠晃晃悠悠的就往裡邊走,一看就是大煙瘾犯了。吳啟周他們三個當然明白,這位是要進去抽兩口了,趕緊站起來笑臉相送。
等到袁克文的身影消失在珠簾後面,這三個人臉上的笑模樣瞬間就沒了,互相看了一眼,都明白對方的心思,為防着隔牆有耳,他們湊攏到一起,頭挨着頭肩膀挨着肩膀,開始小聲嘀咕起來。
要說做買賣,這三個人都是人精,古玩這一行講究的就是眼力還有精明,可以說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眼力不夠就會上當受騙,也叫打眼。
再大的買賣,隻要上一次當都有可能玩完,光有眼力肯定還不夠,還得會察言觀色,懂得人情世故,總之一句話,做這一行的就沒有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