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簾從裡被掀開,林山卿踮起腳,一雙手出現在窗沿上。
“哥哥。”
男子十分不解,探頭疑惑道:“姑娘?”
林山卿看着眼前白胖的男子,垂下眼睫。
兩滴眼淚落到手背上,他望過去,看見一張驚豔的臉龐。
他看着手背上的眼淚,放低了聲音:“姑娘是不是認錯了人?”
音色驚人的相似,林山卿閉上眼睛。
芍娘跑過來,輕輕扶着她:“太子妃。”
男子吃驚:“太子妃……”
林山卿擦幹淚水,仰頭對他笑。
“是我認錯了人。”
男子撓頭,不好意思道:“下官乃樂府令,名葉初。”
林山卿點頭,朝他揮手:“再見。”
“再見。”
林山卿又道:“葉初可不可以說一句……五娘再見……”
他颔首,輕輕慢慢道:“五娘再見啦。”
林山卿抿唇笑,眼裡霧蒙蒙,她輕揮手。
心裡默念:哥哥再見啦。
車簾放下,車夫揚鞭。
林山卿笑了。
芍娘心疼道:“太子妃?”
林山卿對她笑,轉身:“走,回露華殿用晚飯。”
王越笙看着前方兩個背影走遠,對身旁的婢女道:“走,去見皇後娘娘吧。”
“是。”
.
林山卿在晚間發起了燒,阿言去請太醫,正巧遇見了趙夫人。
趙夫人看他這般神色驚慌,拉住他:“什麼事這樣着急?”
“太子妃發燒了。”
趙夫人推他:“那快去請太醫。”
她原地轉了圈,朝紫雲閣走去。
江風旸在寫奏章,聽見門外趙夫人的聲音。
擱下筆,走出屋門。
“太子妃發熱了,太子去瞧瞧罷。”
江風旸呼吸重了一瞬,往露華殿走去。
他到時,太醫還未到。林山卿躺在床上,額頭上敷着濕巾,嘴唇幹裂了皮。
趙夫人鼻子有些酸:“才幾日未見,怎麼又瘦了些。”
芍娘站在床邊,眼眶有些紅,江風旸輕聲責備:“怎麼讓太子妃受了涼?”
芍娘也很自責:“午後從栖鳳殿出來,遇到樂府令葉初的馬車,太子妃聽見他的聲音與哥哥相似,便追着馬車跑,是芍娘沒來得及阻止。”
趙夫人眨了下眼睛,往上看了看。
阿言已帶着太醫回到殿内,江風旸起身讓開,太醫看罷,柔身安慰:“不礙事不礙事,老夫開一副藥,去尚藥局抓來吃了便好。”
趙夫人欣慰,出門與阿言送他。芍娘拿了藥方,出門去尚藥局。
屋内便隻剩下兩人。
江風旸輕輕坐在床邊,拿起旁邊的帕子,擦拭林山卿雙手。
她的雙手很燙,江風旸細細擦拭。似有觸感,林山卿半睜眼,輕聲呢喃:“是哥哥嗎?阿爹去哪了?二哥又去鬥蟋蟀了嗎?”
江風旸将聲音放的很柔。
“是我,阿爹……阿爹去訪友了,二哥是跑去鬥蟋蟀了,他說赢了就回來。”
林山卿笑,輕輕道:“肯定會赢的。”
江風旸笑着回:“是,肯定會赢。五娘快睡吧。”
“好。”
她閉上眼睛,江風旸沒有放開她的手。彎腰替她掖好了被褥。窗外有蟲鳴,莫名使人心靜。
芍娘熬好藥進來時,發覺太子依舊坐在床邊。
江風旸伸出手:“給我,下去歇息吧。”
“是。”
芍娘退下,帶上殿門。
江風旸彎腰扶起林山卿,讓她靠在懷裡。
她燒糊塗了,問他:“阿爹回來了會不會給我帶綠豆糕?”
“會的。”
“明天阿爹會回來麼?”
江風旸不能回答,喂了她一勺湯藥。
一碗藥喝完,他扶她躺下。凝神片刻,走出來屋門。
他去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