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這是一百個金魂币，沒有錯。”
中年人模糊不清地道：“可我的水晶要賣二百個金魂币。”
這次小舞再也忍耐不住了，“你這是訛詐！剛才你還說一百個，這又變成二百個了，難怪你沒生意做。小三，我們不買了，我們走。”
唐三向小舞搖了搖頭，對中年人道：“兩百個金魂币，你确定不改了麼？”
中年人懶洋洋地道：“好吧，五百個金魂币，不改了。掏錢你就拿走，否則請離開。”
唐三站在原地想了想，收起錢袋，對小舞道：“我們走吧。”
五百個金魂币，他一個人根本拿不出來，他不可能動小舞的錢，隻能走。
“客人，請等一等。”
霍雨浩揚聲喊道，抱着闆晶從貨架後走了出來。
唐□□了一步，“不好意思，五百個金魂币太貴了，我買不起。”
“如果你付不起的話，我可以先收你二百個金币，剩餘的每個月付十個就行了，不過利息百分之十。”
小舞深吸了一口氣，轉頭就想大罵一聲，卻見霍雨浩從櫃台上随便撿了一件東西，頭也沒回就朝店主砸了過去。
“别聽他的，我才是這塊水晶的主人。”霍雨浩道，“一百個金魂币，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唐三有些警惕地抱着錢袋，狐疑地問道：“隻要一百個金魂币？沒有剩餘的要分期還？沒有利息？”
霍雨浩輕笑：“一百個金魂币，童叟無欺。”
唐三想了想，問道：“他怎麼知道我是大魂師？”
大魂師每個月可以從所在地的武魂殿領取十個金魂币的魂師補助，那個中年店主上來就要了十個金魂币，絕不是巧合。但他并沒有從店主身上感到任何魂力的波動，也就不可能來探查他的魂力強度。
霍雨浩歪了歪頭，“隻要你足夠強，在你面前就沒有秘密。”
他的語氣很溫和，神色也很親近，但這句話本身極有深意。
唐三點了點頭，将錢袋遞了出去，“成交。”
小舞被他們之間的你來我往弄得一愣一愣，這會兒突然回了神，“哥——”
店主也終于睜開了眼，有些戲谑地看着霍雨浩道：“小雨浩，這塊爛水晶放在我店裡，可就是我的了。”
霍雨浩笑：“您的店，難道不是我交的租金嗎？嚴格說來，這店是我的才對。”
店主斜了他一眼，轉頭看向唐三，目光落在了唐三腰間。
他不動神色地敲了敲躺椅的扶手，老狐狸似的笑道：“總說我是奸商，我看你才是。雁過拔毛,獸走留皮，誰的便宜都占。”
“小子，”店主對唐三道：“我不要錢，這塊爛水晶算我賣你的，怎麼樣？”
唐三眉頭一蹙，轉向霍雨浩。
霍雨浩笑而不語。
唐三：“……”
他猶豫了好一會兒，将錢袋遞給霍雨浩，“多謝。”
霍雨浩的笑容大了幾分，眉眼彎了起來。
他滿意地接過錢袋，将闆晶給了唐三，“歡迎下次光臨。”
他看着唐三和小舞離開的背影，沒有回頭，對店主道：“校長先生，開店就要有開店的意識，要不然……您的家底還能幫學院再撐幾日？”
店主往躺椅上一癱，枕着胳膊道：“明天開學了，學院就有進賬了。”
霍雨浩：“那也得今年，有讓您瞧得上的小怪物才是。”
店主笑呵呵地道：“怎麼沒有，這不剛走了兩個嗎？”
“您确定？”
“二十四橋明月夜，這小子是他的學生，不來史萊克，還能去哪？”
***
第二日，索托城南城門外，一片熱鬧。
唐三跟在戴沐白身邊，小舞左顧右盼地跟在後面。
他們身側，還跟着兩位少女。
右邊的穿着一身簡單的白色長裙，齊耳的短發很利落。她比小舞矮上半個頭，比唐三也矮一些些，膚白勝雪、面若觀音。
“我們學院……資金似乎有限？”她的聲音很軟，綿綿的，令人滿心憐惜。
“我們學院，你們也看到了，招收學生的要求很高，學費收的也就少了。想要供給整個學院老師的工資、水電啥的，肯定有些拮據的。”戴沐白摸了摸鼻頭，肉眼可見地有些羞恥。
“呵。”另一邊，黑發的少女冷哼。
她看上去年紀比小舞還小，皮膚也很白，修身的衣服勾勒着她的身體曲線，是很不符合她年齡的豐滿。
少女臉上的表情很冷淡，一雙黑色眼眸中甚至不帶有一絲生氣
戴沐白看了黑發女生兩眼，避開了她的目光。
這在這時，一個什麼東西，粉粉紫紫的，從他們身邊竄了出去。
“那是什麼？魂技？馬戲？”小舞擡頭看去，隻見一個花裡胡哨的圖案，泛着粉紫色的光芒，從天空上飄過。
“好像是魂印。”唐三道。
“是。”戴沐白道：“魂印外放，聽過嗎？”
唐三點頭，“不過倒是第一次見。”
戴沐白道：“魂印如果用一定的魂力牽引就可以離體顯現，一般人隻能使其維持很短的時間，沒什麼實際用途。不過要是愛秀的，那倒是個不錯的把戲。當然，它還有一個用途……”
說着，他似乎有些難以啟齒，隻是帶着唐三幾人，跟在湊熱鬧的人群後面，走了過去。
然後，唐三就看到了，粉紫色的魂印，落在了一塊迎風飄揚的擺白布上。
“來——瞧一瞧，看一看，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奧斯卡牌食品專供，味美香甜，價格便宜量又足。純手工制作，每日限量供給。”
軟綿綿的叫賣聲，讓人一聽就沒有什麼要買的欲望。
周圍圍着的幾人問，“老闆，你這裡有什麼啊？”
胡子拉碴的老闆得意地掀開小推車上米黃色的桌布，“今日特供——奧斯卡牌臭豆腐！”
“五個銅币一個，聞着有多臭，吃着就多香，來一個吧！”
老闆眨巴着大大的桃花眼，殷勤地招呼着，周圍的人卻瘋狂地往後退，一溜煙就全跑沒了。
“别走啊！别走啊！四個銅币怎麼樣，實在不行三個也可以啊……同學——”
老闆很努力，大家也很努力。
最後原地隻剩下一個老闆蹲着，可憐兮兮地裝蘑菇，碎碎念着：“又沒賣出去，又沒人買……”
唐三看了看他的攤子，走上前去問：“大叔，你的玉米賣嗎？”
他和小舞怕找不到地方遲到，今天起得早，早飯也沒怎麼吃，這會兒已經有些餓了。
“……”老闆沉默了幾秒，“大叔？”
他輕喃道，轉頭突然大喊：“誰、誰是大叔啊！我才十四歲！”
唐三一愣，小舞也呆了，兩人面面相觑：“十四？！”
唐三也愣了，“大叔……有問題麼？”
賣主肯定地點了點頭，目露兇光，“奧斯卡，十四歲，史萊克學院三年級生！你不能因為我毛發茂密一點，就喊我大叔吧？”
吐沫星子一飛，小舞往後躲了躲，“你胡子這麼長，我們都沒叫你大爺——”
“需要我謝謝你嗎？”奧斯卡大喊，完了開始嚎啕：“我還是個青春美少年哪！”
戴沐白捏着拳頭，給他他一下，“那你就把胡子刮幹淨了啊！”
打完，他拎着奧斯卡的後衣領，惡聲道：“奧斯卡，你真給老生丢人！我好像警告過你，不要在學院裡賣臭豆腐！”
“為什麼不能賣！你看不起食物系啊！”
“食物系？”唐三有些好奇。
戴沐白正常來說還是很要形象的，這種扯着人的衣領大吼的事情不算。
他收回手，“你現變個，給唐三看看。”
奧斯卡兩手的食指對着戳了戳，有些“嬌羞”，“戴老大，這麼隐私的事情，怎麼好……”
“快點！别這麼娘！”戴沐白咆哮。
奧斯卡舉着手，用軟綿綿的，好像撒嬌一樣的聲音道：“别、别吼嘛，變就變嘛！”
說着，他伸出手比了個手勢，“可愛，香香，嫩豆腐——”
“蓬！”
一聲輕響，一塊黑乎乎、焦焦的豆腐出現在他手心，漂浮着。
“……”
沉默，唐三和小舞一起沉默。
“大叔僞娘……這有點……不是，是很猥瑣！”小舞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
唐三則捂着鼻子道：“這個味……叫嫩豆腐，不合适吧……”
“呵呵——”一聲輕笑響起，幾人循聲看去，是霍雨浩。
“小奧，給我來五塊豆腐。”霍雨浩對奧斯卡道。
奧斯卡感天動地，飛快地拿了一個小盒子，裝了五塊臭豆腐，雙手遞給霍雨浩，“霍學長，一共二十五個銅币。你是我今天的第一單，隻要二十個就行了。”
霍雨浩搖了搖頭，給了他二十五個銅币，然後轉頭對唐三和小舞說：“食物系武魂想讓食物出現變化，就要念不同的魂咒，小奧也不是自己想要這樣的。”
“那他的手指頭呢？”小舞一臉嫌棄地問。
奧斯卡翹着蘭花指，“嬌嬌柔柔”的，“配合特定的姿勢，可以加快魂力的反應呀！”
“是真的，我聽老師說過。”唐三佐證道。
霍雨浩點頭：“如果以屬于自己特定姿勢輔助魂咒，可以集中精神提升魂力運轉的速度，這個小技巧對低級别的魂師挺有幫助的。你們可以試試。”
唐三：“我已經在練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