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任輕舟也擡起頭,滿是難以遮掩的快樂。
會長神色嚴峻,半晌冷笑一聲:“原來如此,呵。可惜,我能殺她第一次,就能殺第二次。”
他擡手一揮,幾人周身出現一個透明屏障,四人得以喘口氣。
會長身形一晃,眨眼間便到任輕舟身前,那雙适合彈鋼琴的修長雙手曾沾滿鮮血,而此時伸向下一個受害者的脖頸。
任輕舟直視着會長的眼睛,眼底滿是堅定。
啪,一隻瘦弱的手穩穩地制住會長。
會長怒目而視,下一秒卻流露出驚訝。
“你...你怎麼出來的?你為什麼能出來?”會長震驚,電光火石之間想明白了什麼,看向任輕舟,“是你!你把那個給他了!”
來人正是男寝3樓的宿管,而在不遠處,女寝3樓的宿管已經和剩餘四人打起來了。
肉眼可見的占上風。
會長知道今天弄不死任輕舟了,掙脫宿管的鉗制,把四個小跟班救下,雙方對立而站,氣氛劍拔弩張。
先想辦法離開,等之後再找機會解決掉任輕舟。會長在腦海裡思考着能全身而退的辦法,任輕舟主動開口問道。
“你不好奇我剛才在笑什麼嘛?”
會長五人:?這什麼展開?
任輕舟也不需要他們真的回答,自顧自地接下去:“我在笑,你竟然認為自己的追随者有一整個學校這麼多。”
最開始嘲諷任輕舟的女生以為他說的是沈清遙那個不成氣候的組織,忍不住反唇相譏。
“那也比你一個人孤身而行好,就算你有幫手,又能掀起什麼波瀾?”
任輕舟的笑意就沒下去過,他拍拍手,四周的花香濃霧散去,視線逐漸清晰。
最先看見的,是一襲熟悉的白裙。
是沈清遙。
她臉上無波無瀾,隻靜靜地看着結束她燦爛而脆弱的生命的五人。
會長冷哼一聲:“就算你們三個一起上,也弄不死我。任輕舟啊,你根本就沒找到問題的核心。”
“是嘛?”任輕舟一副勝券在握的神情,“别急啊,還有人呢。”
話音剛落,整片空間突兀的亮起來,整棟教學樓燈火通明。
刺眼的燈光讓适應黑暗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流出生理性眼淚。
等幾人明适應看清眼前狀況後,心裡不由咯噔一聲。
為首的是精英會剩下的幾個人。女生默默站在沈清遙背後,無聲支持着她。
路簡亦也在其中,見到任輕舟還很開心的揮手打招呼。
事實上,會長在燈光亮起的一瞬間,就發現事情不對勁了。
他想頂着嚴重受傷的風險,強行突破。但他的能力消失了,或者說,有人屏蔽了他的能力,阻止他逃跑。
隻有可能是那個該死的女人,活着的時候就不聽話,死了還妄想着跟我較勁。
會長幾人心裡惡狠狠的罵着沈清遙。
但很快,心裡什麼想法都沒了。
——
人,到處都是人。
他們和玩家、沈清遙站在一起,表情嚴肅認真。
他們從不同樓層的窗台處探出腦袋,無聲地支持着。
他們從小花園深處鑽出來,手裡拿着鐵鍬,淚流滿面、憤怒異常。
完了。幾人腦海中隻能閃過這個念頭。
會長不愧是個狠人,這時候面上還能鎮定地問大家:“你們有什麼事嘛?現在可不是學校的學習時間。”
“騙子!你這個惡魔!”有人怒罵道。
會長轉頭看向聲源處:“我是騙子?同學,惡意辱罵精英會可是會被記過的哦。”
“你們都是殺人兇手!你們要償命!”一石驚奇千層浪,同學們紛紛罵道。
“你們根本就看不上我們!”
“什麼鬼全心全意為同學,我呸!”
聽清罵的内容,幾人便知道他們做的事都暴露了,索性不裝了。
會長不怒反笑:“這麼罵我們,不怕你們的家族被收拾嘛?”
身後的四人俱是點頭,毫不掩飾自己内心的優越感。
精英會中的人,不僅是智商的巅峰,家庭背景更是金字塔頂端。
聽見這句話,罵聲安靜下來,隐隐有幾人從人群中消失。
會長看見眼前的場景,又展露出自己虛僞的笑容。
他看向任輕舟,眼神中帶着些許得意:“你不該高看人心的。”
一件事與自己無關時,可能會有人勇于發聲。可一旦與自己的利益相關,能站出來的人寥寥無幾。
這就是人的劣根性。
任輕舟并沒有說什麼,旁邊手裡拿着鐵鍬的人們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混蛋!還我的朋友!”
“你們這麼對他,對自己的同類,你們還是人嘛!”
小花園鑽出來那一小撮人宣洩着自己的情緒。
什麼家庭什麼報複,他們通通都抛之腦後。
他們隻知道,自己的摯友、伴侶,被殘忍殺害,随意埋藏在這片小花園裡。
曾經的美好,随着眼前幾個惡魔的殘忍虐待,變成天邊的雲彩。
天空會下雨,人心在哭泣。
花圃的花種吃着人肉,喝着人血長大。
嬌嫩而脆弱的它們見證着這所學校的罪惡,搖曳生姿,怨氣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