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一個小目标,任輕舟邁着優雅的貓步向着小巷子走去,那裡是流浪貓最有可能聚集的地方。任輕舟盡量靠着牆角、較高的圍牆、灌木叢等不易引起察覺的角落走,再髒亂差也得忍着。
“喵!!”一聲凄厲的慘叫突兀地響起,還有幾聲比較微小的犬吠聲。任輕舟能從當中聽出害怕驚恐。嗯,外強中幹。
現在擺在任輕舟面前的就有兩條路了:一是視而不見,找條安全的路慢慢尋找能交流溝通的同類,但是動物不是物品,不會一直站在原地等着人去找它。
二是,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爪時就出爪。好處是,不用再白費時間去找同類了,但風險也是巨大的。畢竟能讓孤傲的貓都叫的這麼凄厲。
該怎麼選呢......貓貓舔爪,低頭沉思。
“呵,這小雜/種們還挺有個性的,到了餐桌上看你們還能不能這麼狂。”一個臉上有道爪痕的男人望着眼前幾隻苟延殘喘的畜/生,惡狠狠的說。
另一個人拿着捕捉工具,神色有些慌張。他的手腕上赫然是血淋淋的傷口:“老大,我不會死吧。”畢竟野外流浪的貓最有可能感染病毒什麼的。他還年輕!他不想死哇!
老大一無語不屑:“你怕什麼,你個人還怕畜/生?就算有病毒,連這麼弱的都能活。你活不了,那你還不如死了算了。”小弟低頭嘤嘤嘤。
兩人誰也沒注意,任輕舟憑着自己的黑色皮毛融入黑暗,邁着優雅的貓步悄悄踱步到兩人身後。巷子昏暗,光與暗間猛然出現一道影子,泛着熒熒綠光。
小弟正低頭可憐巴巴的揉着自己的手腕,卻發現身旁的大哥有些不太對勁——他一動不動,身體似乎有些異常的僵硬。小弟疑惑的擡頭,卻發現身前的牆上映照出巨大的貓影。
雞皮疙瘩頓時起了一身,膽小的小弟顫顫巍巍的回頭,卻沒看見任何可能是貓或者像貓的東西,不禁咽了口口水:“大大大哥......我我我害怕。那個傳說,不會是真的吧?”
大哥的臉色陰沉的可怕,心裡不斷重複着:不可能,這不可能!那個人ta明明已經......!
“附近肯定有人用投影之類的東西,把裝神弄鬼的人找出來!看我不弄的他生不如死。”大哥對小弟發号施令,兩人也沒再管牆角三兩隻虛弱的動物。
畢竟看它們那樣,也逃不出這座城市。隻要還在這座城市,就算不被他們抓到,也會有其他人動手。
盡管自己也很虛弱,但仍努力沖兩個人類龇牙,護着身後兩隻半大小狗的梨花貓見此,警惕中帶着一些疑惑:怎麼突然不管它們了?這又是什麼計謀嘛?
正當她疑惑之際,敏銳的聽見自己頭上的牆角傳出小聲的喵嗚聲:嗨,你好啊。
梨花又警惕起來,沖牆角小聲回複“喵嗚喵嗚”:你是誰?怎麼會在這?盡管這是個陌生的聲音,但看在都是同類的份上,梨花到底警惕心會小點。
有時候,動物比人類要單純許多。
“來不及解釋了,你們能從旁邊那兒跳上來嘛?我們快走。”任輕舟探出自己的小黑耳,眨巴着自己的綠瞳。
得益于貓咪眼睛含有反光層以及視網膜中大量的視杆細胞,梨花清晰地看見任輕舟的貓貓頭。綠瞳裡沒有驚慌、害怕,隻有對未來的期盼與堅定。
梨花突然心裡一定,慢慢平靜下來。她自己肯定是沒有問題的,但偏偏兩隻小狗中有一隻後腿受了點傷,雖不至于完全不能動彈,但是不足以支持他在逃亡情況下,高強度的攀爬。
如果不是這樣,她們也不會被追上。但梨花并沒有怪罪誰的意思,她自己是完全能逃走的。歸根結底,還是貪婪、殘忍的人類造成她們現在的局面。
任輕舟還在等着她們,梨花将頭腦中的雜念甩掉,護着兩隻小狗先跳上去。接着自己後腿微微蓄力、起跳。身形猶如叢林中的豹子,優雅、有力——竟沒有借助任何支撐,徑直跳上接近三米高的圍牆。
任輕舟目瞪口呆:我去!這麼強的嘛?簡直是母貓中的母貓,雌性中的雌性!
似乎看出任輕舟眼底的驚歎贊美,梨花有些不好意思的甩甩尾巴,面上卻端着自己的面癱臉——話說貓也有面癱臉嘛?——似乎這不是一件多大事一樣:“被追的多了,練出來的。”
這個追肯定不是被公貓追求,而是人類的追捕。任輕舟抿抿唇,沒說話。
“走吧,換個地方細聊,這裡不适合談話。”梨花開口打破尴尬。任輕舟也點點頭,跟着三小隻奔跑。
看着前面一貓兩狗跑的絲毫不費力,連那隻受了傷的小狗都跟沒事一樣,任輕舟不免懷疑自己的體力:不是,同樣都是貓,差别怎麼這麼大?
但用腳指頭想也明白,人家那是在數不清的追逃中練出來的。要是跑不快,整個貓生/狗生就隻能重開了。其實有時候,它們自己也不知道,是這樣每天東躲西藏好,還是直接被殺一了百了好。
但是自從見到那些事,遇見過那個人後,所有流浪動物們都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想活下去,想再見那個人,想......
任輕舟原本以為,三小隻頂多帶他到另一個更隐蔽的小巷子裡細談。誰知他一擡頭,碩大的“落潤小區”四個字出現在自己面前。
嘶,不會這麼巧吧?
他抽空問領頭的小梨花:“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啊?怎麼進小區來了?”
“去一個人的家裡。”
“在哪?”
“二單元6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