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房車内。
“哈哈哈哈...”秦豔笑得眼角滲出淚,一邊笑一邊道:“阿宋确實是大智若愚的人,哈哈哈太逗了...”
“當時那幾個男生的臉色有多精彩我到現在都記得哈哈哈...”白吱吱一想到那幾個人當時鵝肝色的臉就笑得不行。
坐在一旁聽完全程的宋晚寒已經紅透了臉,直到現在他才知道原來那幾個男生不是為了表白來的。
他擡起雙手捂住臉,感覺自己沒臉再見人了。
一旁的許鶴眠忍着笑拍拍他的肩蒼白地安慰,但顫抖的肩膀還是出賣了他。
“他們當時怎麼會把你們倆認錯?我覺得你們長得不像啊...”開着車的季雲柏也好奇問。
許鶴眠回憶了會兒:“好像是有那麼回事。”
見他已經記不清楚白吱吱開口幫他解釋:“我記得那條路的路燈壞了很久一直沒人來修,當時還去居委會鬧過,到了晚上挺黑的,估計他們也是心急,所以隻看到了眠眠背的書包,我記得當時他倆的書包都是奶奶送的,是一樣的。”
說完他又想到什麼緩緩道:“不過仔細想想還是不一樣的,他的書包上有個挂墜....好像是他過生日時我送的小狐狸...”
柳瑭星也記得一些:“我記得阿宋的書包上也有家人繡他的名字。”
“哇...你們記性也太好了點吧?”秦豔沒想到已經過去十多年了,他們依然能記得這些小細節。
說到記憶力,猜到他們或許學習也不會太差,正好大家都在東一路西一路的瞎聊天。施柔好奇問:“還不知道你們在哪所大學讀書?我是y大醫學系,豔一直在拍戲,我們分開後她去了國外讀書。”
白吱吱眨巴着好看的大眼睛笑眯眯答:“我和眠眠都是a大的,我在a大本部,他是a大所屬軍校。”他語氣平常,完全沒覺得能在a大這種頂尖的學校讀書有什麼不一樣。
宋晚寒斟酌幾秒,隻道:“我在L國國際商學院。”
聽他們說完,柳瑭星有些不好意思:“我比不了他們,我就在h大,學的是新聞傳播學。”
沒想到他們都是學霸,秦豔驚訝誇:“h大也很好啊~我記得它的新聞傳播學是國内前幾吧?”
見他很不自信,施柔忙點點頭,故意自嘲道:“要你這都算不上好,那我和豔就更不行了~”
“是啊已經很厲害了…”衆人也跟着附和。
柳瑭星隻是笑着搖搖頭,沒說話。
聽出大家都想鼓勵他,季雲柏一邊轉動方向盤一邊故意道:“夠了啊你們這群學霸!你們讓我這個沒讀過大學的人如何自處啊!這個話題到此為止不準再提了哈!”
“哈哈哈哈....”衆人默契地笑起來,又開始東扯西扯。
到了後半夜,秦豔和施柔實在頂不住先去睡了,白吱吱還在和柳塘星聊做飯心得。
“這個雨一時半會兒應該是不會停了...”副座,許鶴眠有些擔心地看看窗外。
“如果再繼續下大就必須停車了,路況太差也不安全。”宋晚寒也道。
季雲柏點點頭,腳下輕踩油門減速,眼前又是一段難開的崎岖山路。
白吱吱探身拉開車簾往外看,車外大雨傾盆,已經看不清外面的景象,他轉頭問其他人:“外面的風是不是有點大?”
“應該不止一點,我們在車裡感覺不明顯,但我看已經有好幾棵樹被吹倒了。”柳瑭星皺皺眉,有些擔心地小聲回答。
車裡就這麼大,大家擔心說話的聲音會影響到休息的秦豔和施柔,都默契的降低了音量。
又這樣開了十分鐘左右,雨越下越大,已經完全看不清道路情況,衆人商量安全起見,先在附近找個安全的地方停車,等雨小了再繼續出發。
柳瑭星已經提前幫他把床鋪好了,這會兒也跟着大家一起勸季雲柏休息:“柏叔,你先睡一會兒,有我們幫你看着。”
這段時間最累的就數季雲柏了,他沒有一點年長者的架子,每天任勞任怨地給大家開車卻從不說累,自己默默地将照顧大家的擔子攬在肩上。
“啪嗒啪嗒!”大雨伴随着風聲,砸在玻璃上啪啪作響,柳瑭星和宋晚寒正沉默的并排坐在陽台的沙發上。
窗外漆黑一片,為了省點車内也并未開車。
山裡的夜晚一天天變冷,前幾天還穿着短袖,現在就必須要穿外套了。
宋晚寒先打破了沉默,緩緩道:“等之後往山頂開就要穿棉衣了,算算時間正是看雪景的好時候。”
柳瑭星還沒去過山頂,好奇問:“美嗎?”
宋晚寒想到之前看過的宣傳片,肯定道:“很美,山頂雪白一片,運氣好還能看到日照金山。”
柳瑭星不由期待地睜大眼睛,感慨道:“真好...我還從來沒見過日照金山。”
宋晚寒想到那天夜裡他破碎的模樣,斟酌片刻,緊張地咽咽口水,小心翼翼問:“你父母...”
柳瑭星抿抿唇,垂下眼簾:“出車禍,一起走了。”
雖然早已猜到個大概,但此時聽他故作平靜的回答還是揪了心,柔聲問:“是小學畢業那年嗎?”
柳瑭星點點頭,愧疚道:“對不起,明明說好的...要一起去本部,我知道你為此努力了很久..對不起。”
宋晚寒忙搖頭:“你真的不用道歉.....要怪也應該怪我…那時我什麼都不懂,還總自說自話地說着喜歡你…”他自責地垂下頭,藍色的眼睛黯然失色。
感受到他的失落,柳瑭星深吸口氣,鼓起勇氣:“要聽聽後來的故事嗎?”
沒想到他會主動提起,宋晚寒迫不及待地重重點頭,身體不自覺靠近,一副正經危坐的樣子。
柳瑭星被他的表情逗笑,看着他重視的樣子,突然覺得也沒有那麼難以啟齒了。
他抵着牆,擡頭看着漆黑一片的天空,緩緩道:“父母走後我被遠方姨媽領養,去了h市。初中在家門口的一所公立學校...那所學校出了名的爛,你是不知道,裡面的人能有多惡劣..”
記憶來到初中,昏暗的體育室内,柳瑭星被關在生鏽的衣櫃内,被潑了滿身的紅色顔料看起來像猩紅的鮮血,他恐懼地不斷拍着眼前的櫃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學校最近總是流傳關于這個廢棄的體育館的故事,說時常會聽到女人的哭聲,如果穿了一身紅衣服躲在衣櫃裡,那女鬼午夜時分就會打開櫃門來找那個人索命。
門外的人聽到他的呼叫聲得意地哈哈大笑。
其中一個男生重重一腳踢在鐵門上,他惡劣朝櫃子裡面的柳瑭星道:“叫聲爸爸,叫聲爸爸我們就放你出來~”
另一個男生也附和道:“實在不願意,叫大爺也不是不行~”
幾個男生笑作一團,滿嘴都是難聽的髒話。
原本拼命拍門的柳瑭星突然沒了聲音。
外面的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裡都有些慌張。
周韬小聲朝剛剛踢門的張彪問:“怎麼沒聲音了?是不是...”
張彪心裡也慌了,但依舊逞強着大聲朝櫃子裡道:“慌什麼?就算他死了我們也不用負責!我們可是未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