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池柳走到姑姑旁,窺到前面的祈桓予,眸中閃過驚愣,祈桓予速度怎麼會這般快。
沈池柳和着沈玖柒一起走,祈桓予和着長孫悅荟一起走,他們四人走過一個拐角,夜晚随将而至到來。
秋風習習,樹梢“沙沙”作響,明月挂上枝頭。
婢女和小厮布置好飯菜,在旁邊等候服侍主子們的命令。
沈池柳表面上沒有什麼表情,可内心直泛不自在,他左側為皇後,右側為姑姑,對面為祈桓予,有點像許久未見的家人聚餐。
又不像……就是姑姑和皇後坐在一處……他感覺有種說不上的感覺。
伸手夾了面前的苦瓜放嘴中嚼着,又嚼了幾下,嚼得稀爛才咽了下去。
作為小輩不能吃得太快,否則不禮貌,他在心裡不斷告誡自己,說服自己。
忍着動作,持續将夾的菜,慢慢吃着,就連那飯他都要嚼出來麥牙糖的味道了。
祈桓予餘光觀察着沈池柳細嚼慢咽吃着,心中不忍直笑,沈池柳也有這麼一天,居然會怕她們二位。
長孫悅荟瞧着祈桓予吃得這麼慢,很怪異,難不成被什麼怪東西奪舍了,就算是礙于沈玖柒在這裡,也不能一道菜嚼了好幾下吧?
“皇兒,今晚的胃口怎麼這般好了?”長孫悅荟心想,她非要祈桓予親自解釋一下今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解釋不了,她怎麼知道怎麼兜祈桓予的底。
祈桓予聽到後,連忙扒拉了幾口飯,有些含糊回答,“還行。”
沈玖柒也發現這母子兩人的不對勁了,不見得太子行為這麼乖張,小幅度蹙眉,向右轉頭看去太子,立馬換了神情,溫和道:“若是還行,飯後多加賞賜廚子便好。”
“皇祖母,我會好好賞賜廚子的。”祈桓予回答道。
在旁站的人,聽到他們的對話,心裡面各自偷着樂,太子殿下說是賞賜廚子,也會賞賜于今晚幹活的人。
沈池柳在飯前飯後,未曾說過一句話,直至姑姑有邀他一同去說說話,才答了一句“好”。
長孫悅荟在飯後,也将祈桓予拉到了一般,好奇逼問着剛才是怎麼一回事。
在沈池柳房中。
沈玖柒拉着侄兒的手坐下,看向侄兒的眼睛,貼心道:“耳飾還夠不夠?姑姑可以再給你尋多謝來。對了,需不需要手飾,比如手環、手镯什麼的。”
沈池柳望着姑姑,淡笑起來,用着親近的語氣,道:“姑姑,你好像把我當成女子了。”
“誰說男子,不容許帶着這些飾品的?”沈玖柒拍着侄兒的手,眸子轉動,安撫道:“你帶着好看。而且我看你挺喜歡帶的,故而問了一句。難不成有人說你了?和姑姑說,我來替你出面。”
沈玖柒是真心喜歡這位大侄兒的,看着是哪哪都好,沒有叛逆過,用不着她但心。
反倒是二侄兒,是挺有出息的,可是太叛逆了,能一人跑到邊疆去,幹的還是會差點沒命的事,懸着的心若是放下了,那就真的放不下了。
都挺好的,沈家本家,出了一位文官和一位武官。
沈池柳窺到姑姑眼中的憂心,這是對他的好,還是對“他”的好,他有些嫉妒,也有些羨慕,心中一瞬湧上酸澀感,遍及全身每個角落。
看來還是做不到……真正以這裡的身份自居。
“姑姑,在這裡沒有人敢說侄兒的。”沈池柳在向姑姑保證道。
“你可不要騙姑姑我,太子殿下不會說你穿着打扮,太過于招搖?”沈玖柒一概不信侄兒的話,話鋒又一轉,“不過也沒事,誰叫皇上得了失心瘋,讓和太子年紀相仿的你,來教這位太子。”
沈池柳勉強收了湧出來的壞情緒,聽出來姑姑對皇上也有些偏見,到底是為了什麼,論朝中權勢,皇上究竟因為什麼敢放權給他們沈家。
他所認知的古代朝廷,皇帝不應該要把權緊緊握在手中才安心嗎?
沈雲野歸京,就有人開始猜測,皇上要把沈雲野困于京中,收回部分軍權,可是皇上非但沒有做,現又把沈雲野平穩放回邊疆去了。
心裡突然冒出來一個大膽的猜測。
難不成……皇上是想要早早退位了?
“說過一些,不過我沒理。”沈池柳回了思緒,這也不是該他管的事。
隻要不危害于百姓,不制造出來混亂,除了一些人,不會有人關心究竟誰為皇上。
“等會姑姑回去,向皇上提出,今後沒有大事,你和姑姑住一起,如小時候一樣。不許回沈路雲那裡了,沈路雲就是個缺心眼的。”沈玖柒話中帶着埋怨,多好一孩子,怎麼就養成不愛說話了。
沈池柳滿臉怔怔,想開口拒絕,沈玖柒沒給侄兒這個機會,說了幾句關心話,便走了。
沈池柳走進内屋,遠處就看見了放在床頭的水滴狀耳飾,再走進了一些,發現被子、墊子和枕頭全部換了。
在祈桓予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