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掌門突然派人将杜淩矜叫走的時候,他們正在崇陽殿殿内練習,聽到是掌門派來的人,就連左流青都感到了疑惑。
杜淩矜雖然也在疑惑,但他已經習慣将自己多餘的情緒埋在心底,什麼也沒有問。
領路的弟子隻讓杜淩矜單獨一人進了屋子,他則是站在殿外等候。
屋内除了掌門還站了一名中年男子,面色愁苦,看到杜淩矜的時候,忍不住哽咽地喊了一聲:“少爺。”
若問杜淩矜此生最不願見到的人是誰,眼前的男人絕對是第一個,因為見到他,就意味着他那纏綿病榻許久的父親終于還是離世了。
杜淩矜僵硬地張了張口,說道:“林叔,我爹他……”
掌門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屋内隻剩下了他們二人。
提及杜淩矜的父親,林叔神色悲痛地點點頭:“少爺,我是來接你回去的,回去給老爺上柱香,從南城趕到這裡需要十天,老爺病得太厲害了,他來不及等你回去,就先……就先……”
仿佛整個世界瞬間倒塌,杜淩矜一瞬間差點摔倒在地上,林叔着急地就要過來扶着他,卻被他制止了。
“我沒事,林叔,我們回去吧,今天就回去,現在就回去。”
“好,好,少爺,我去幫你收拾東西。”
因為有些精神恍惚,東西都收拾到一半了,杜淩矜才想起來,他得去找師父說一聲。
跨進崇陽殿的瞬間,殿裡的人立刻就注意到了他,察覺到杜淩矜的不對勁,左流青皺了皺眉。
“師父,我有點事,要回去一趟,最多一個月,我就回來了。”
杜淩矜克制住鋪天蓋地的悲傷,努力以平常的一面向左流青說明情況,他并不想被看出他的不對勁,以及他的脆弱。
既然杜淩矜不打算多說,左流青也就沒有多問,隻是點點頭:“我知道了,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若是有什麼急事,記得及時讓雲鳥傳訊給我。”
“好,多謝師父,我走了,傅殊祈,雲練,塵音,再見。”
看着杜淩矜離去的背影,傅殊祈不知為何總覺得他此時此刻很悲傷,他平時走路是這樣的嗎?他平時表情似乎也不是這樣的?
眼看着杜淩矜的背影逐漸消失,傅殊祈還是忍不住和左流青說了一聲,然後追了出去。
杜淩矜還在前面走着,步伐似乎有些緩慢而沉重,傅殊祈不知道這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快步跑上去,雪天路滑,以至于他差點摔倒。
“杜淩矜,你沒事吧?你好像,不太對勁,不如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杜淩矜微低着頭,聲音有些沉悶:“不用了,你回去訓練吧,我先回去收拾東西了,最多一個月我就會回來了。”
看起來杜淩矜好像有些抗拒他的到來,傅殊祈便隻好點點頭,說道:“好,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你一定要讓雲鳥及時傳訊給我們。”
不知是不是風聲太大,傅殊祈沒有聽到杜淩矜的回答,他隻看到杜淩矜慢慢離開了這裡,消失在這漫天大雪中,背影似乎有些寂寥。
關于杜淩矜的離開不是隻有傅殊祈一個人好奇,屋内的人也很疑惑。
李塵音忍不住問道:“師父,你知道為什麼淩矜突然離開嗎?”
杜淩矜的離開很突然,左流青自然是不知道的,因此他隻能搖搖頭。
不過左流青卻打定主意稍後要去找掌門詢問一下關于杜淩矜的情況,掌門對此一定很清楚。
等到傅殊祈回來的時候,楚雲練又問了一遍。
而傅殊祈也隻能搖頭,示意他也不清楚這件事。
什麼都問不出來,楚雲練歎了口氣,希望杜淩矜不會有什麼事。
杜淩矜離開了之後,大家的生活似乎并沒有什麼變化,傅殊祈還是每日和陸銘時他們玩笑打鬧,下雪之後,更是開始互相朝對方身上扔雪球,誰要是被打中,可要丢臉好長一段時間。
而和李塵音走在一起的楚雲練則是看着李塵音一天好幾次走神,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楚雲練也沒轍,這種事不是她的長項,她想勸也不知從何勸起。
這幾日雪下得更大了,經常有學藝不精的弟子在路上滑倒,雖然沒受什麼傷,面子卻丢得一幹二淨,隻因為能夠使用念力的他們絕不會存在在雪地上滑倒的問題。
一開始傅殊祈也以為自己會成為其中一名,畢竟他對自己十分了解,至今都還沒有自己的念技,實在不能不說一聲天資愚鈍。
好在他雖然沒有自己的念技,但好歹能學會一些通用的念術,不至于和靈徒戰鬥來來去去都用同一種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