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自個兒吓自個兒了!哪來那麼些希望?!
相信自個兒!這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安兒微娅但凡真醒了,第一件事應該就是提刀殺過來吧?
别疑神疑鬼了,芙蘭妮确實跟安兒微娅不像,氣質完全不同,眼神是不會騙人的,哪怕之前扮演蒙特利爾,其實細看,還是能看出點屬于安兒微娅的冷冰漠然,這家夥,這眼神妥妥就是虛僞,看着欲望偏執什麼的太深了,安兒微娅沒這麼陰暗。
“小四,你走神了,在想什麼嗎?”看着遲遲沒有回應的小四芙蘭妮又道。
“我哭鼻子咋了!還不能哭個啊?我又不是男子漢大丈夫的!咋滴啦!”小四很是張顯聲勢的道,“想什麼關你什麼事!多管沒用閑事!給我扭回去!忙你的寫你的東西去!沒事做了啊?沒事就自個兒給自個兒找點事兒做!”
芙蘭妮“哦”了聲,轉回了身,蘿維爾瞥了瞥身旁似乎有些氣急敗壞的家夥。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你手裡筆記記完了?!你也閑了?!”
蘿維爾收回了視線,不搭理現在這見誰誰就怼幾口的蟲,不跟它見識。
小四則拍拍胸口順自個兒想多了而膽戰心驚的氣兒,依舊狐疑瞅着這人的背影微微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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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東西跑了,跑蟻後地盤去了,我們要打過去嗎?”
腦蟲懶洋洋的看着這抱着缸坐在城牆上看天空的綠蜘蛛,天空是灰暗的,冷白的太陽挂在上面,不刺眼,它帶來了光,沒帶來什麼溫度。
“诶诶诶!想什麼呢!咱拿頭打啊?!”綠蜘蛛一下子回了神兒沒好氣道。
“這裡的材料不也能建造武器?”
“咱這就幾個蟲啊?那是蟻後,乖乖啊,之前跟你說的忘了嗎?那一整個族群不死,蟻後不滅,底下很多蟻母的,很能生的。”
“記得,可是那些垃圾必須死不是嗎?”腦蟲回道,“别的無所謂,他們必須死。我可以是特别多的蟲。”
“沒事,也就跑了那幾個罷了,咱晚了些,或許從你被我們搶走,它們就規劃起了逃離?
算了,就這,還有那麼些沒跑呢,而且蟲那兒,不是那麼好混的,他們那,我們,都不是純種的蟲,在蟲内是最受歧.視和低等的劣質蟲。”
“那幾個東西是最主要的罪魁禍首,你們規劃的如何報複,排的挺前頭呢。”
“它們隻是活久了點罷了,待遇不會多好的,尤其在價值被榨幹後,就它們那斤兩,它們已經走投無路了。
世界上可以說,基本上沒有它們的一席之地,它們是那暗角費勁生存的老鼠,毫無尊嚴地位。
這樣其實,想想也不錯?
你不用操心啦,不說别的,你還小呢,一隻幼蟲,你是,能耐的,價值和潛力能與蟻後它們排的,但是,我們對于那三,擁有的數據其實也不算太多。
你是我們已知的,我們擁有的極限,尤其是,你還小呢。
你用不着對上它們,你能好好過活着就行了。”
腦蟲沉默轉了身,趴缸另一邊,背對這綠蜘蛛。
綠蜘蛛也沒說什麼,靜靜看着天空那太陽,漸漸的,一隻又一隻的蟲子過來了,安靜的落在了這圍牆上,然後看太陽,基本上,一隻隻的,或多或少皆粘有各色的、屬于不同蟲子的血。
“我,不想,吃你們。”太陽到了天邊,天暗了,腦蟲突兀的道。
“我們,終歸要休息了,對不住你啊,已經接了那麼多的人了,最後的我們,也接了吧。”綠蜘蛛回道。
“日子又不是過不下去了,現在不都好過來了嗎?”
“是的,可是,我們的心,很早以前,便已經随着那一次次慘痛的絕望死去了吧,我們燃燒不起來了,你是我們這些懦夫堆出來的火種。
很抱歉,對不起。
呐,我們不用你幫我們繼續了,我們的事已經做完了,最後,給予我們最後的安息吧,你茁壯成長,往後順遂,一直活下去吧。”
“世上真的沒有人了嗎?你們就這麼确定沒有人了?”
“乖乖啊,别問了好嗎?你其實都知道的。”
“我不舒服。”
“嗯,除了抱歉,我就隻有我了吧,雖然我年紀大了,不過肉質應該還好吧?
沒事的,你就當,讓我們與那些已經離開的人們團聚吧,我們挺想他們的。
都相處這麼久了,我們都好吃好喝的貢着你呢,咱不會這麼無情吧?接收了那麼多的人,然後把我們排除在外了?已經吃了那麼多了,也不差我們了。”
腦蟲收回了看着太陽的視線,扭頭看着這一隻隻的蟲,它們皆安靜無聲的看着它,靜靜的等待着最終的安息。
腦蟲的身形變化,背後破裂,生長出了一對彩色的翅膀,翅膀舒展開,它成為了一隻隻的蝴蝶飛揚起,向遠處的天空飄蕩而去。
綠蜘蛛看着那一群離去的蝴蝶,低頭看着空蕩蕩的缸沉默。
忽得它扭頭,看到了一隻隻的各類各樣形态各異的蟲向着這城牆而來,然後撲倒了它們。
它被一隻挺漂亮的彩色蜘蛛按着,然後被咬了,毒液注入了體内,不疼,有些放松,然後有些困了,想睡了。
天黑了,确實也該睡覺了,它很早便累了,遍體鱗傷,滿目瘡痍,終于能休息了。
它以前其實也羨慕過這蟲無憂無慮沉浸在那舒适的夢鄉,然而它有太多現實的執着和追求,它還有太多事沒有完成。
現在,已經大差不差完成了,也算是能去應付應付那些早以享福去的家夥們了。
它扭頭看着那因視線模糊漸漸看不見了的蝴蝶群。
飛吧,你會好好活下去的,适應這新的世界,好好的舒适的活下去,聽着我們傳給你的經驗,還有你自個兒擁有的本事,活下去不難的。
你已經熬過了最艱難的時刻了,會擁有一個好的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