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同居啊?我還以為吹了呢,那行,沒事了,再走會兒,咱散了啊,拜拜。”任生神情一收,“你不是騙我吧?保真吧?說謊可是不好的行為哦。”
“她有讓你過來算了這個意向,你的死纏爛打見成了。”
任生扒拉下了點布,對着這人參就大大親了一口,“媳婦兒,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嘴硬心軟死了。”
天将黑時,任生抱着人參很是愉快且心滿意足的被老鄉“人”恭賀擡轎給迎了回去,住進了和她大小挺适配的别墅。
對于不用應付這小媳婦兒叭叭叭怎麼從當事人獲取消息的吳憂松了口氣,跟上前方撐傘的引路人,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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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婦兒,媳婦兒,這土舒服嗎?我特意給你找的養的好土。”任生裹着小被子坐花盆邊眼巴巴道,“你這大概得養幾個月啊?你沒勁兒稍稍動動葉就好。”
然後她沉默看着它那所有葉都抖擻了把,“啊啊啊哦,清你這一個大葉五小葉,五七三十五,一個月多五天啊,嗯,還行。你不反駁,我就當真喽?”
看着這沒什麼反應的參,“啊?還真就一個月零五天就好?清你這麼好的嗎?”
任生探身抱了抱面前人參的莖幹,站在壇邊吻了吻它葉,裹着被子躍下,滾躺在棉絮的大軟床上,扭頭看着旁邊高大跟棵小樹樣的人參。
“清~,你真棒!晚安,明天我給你調配營養液滋潤滋潤,保管養你養的好好的。用不了多久就能抱跟我差不多大小的你一塊兒困覺覺了,好興奮激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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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還要,多久走完啊?”
吳憂坐在地上,疲憊望着遠處那高高的城牆自言自語,雙手抱着膝蓋,周身沒有一人,不遠處放着許多吃的小點心水果什麼的。
“等五天了,你們,應該不是騙我在拖着我吧?”
吳憂臉貼在了膝蓋上長長歎了口氣,輕阖着眼,忽得,她擡起了頭,望着那城牆,伸出了手,斑斓的色彩纏繞在了她手,她的面前浮現出了道模糊的白色的身影拉住了她的手,從半空輕輕落下,俯身湊了她耳邊無聲呢喃。
“啊,牆内在厮殺啊,一部分人舍不得那建造完好的基地,不願撤離,然後末日的壓力,活不下去了,有反抗者站出宣講,要與我拼殺,我帶頭誤導衆人,殺了他們的親人……”吳憂輕輕自語道,眼中的光漸漸黯淡,“我是,殺人犯,是罪人,袁盡成為了救楊绛死了……”
“吳憂啊,我好像帶不了你回家了,咱回不了家吧。你還要繼續同我一塊兒當星星嗎?”
白色的人影沉默着,然後張手抱住了她,“爸爸,說,家的規矩,不要回家。”
“他還說,就走不出去了,但不包括你,你是家的鑰匙,隻有你能走出家。”吳憂輕輕道,“我們會漸漸被抹消遺忘,你再也回不了家了。”
“沒關系,已經不需要這些沒必要的流血了,在遺忘前,大家都會注視着我,所有人都會注視着我,包括我的父母。
我想要那個會愛我的世界,愛我的人同樣無憂。
除了我之外,我什麼都沒有失去。”
吳憂輕輕“嗯”了聲,笑着阖上了眼,擁抱住了她,“并不是他們的錯,我們會耀眼着于末日的迷霧中指引他們如何走出,一切會變好的。”
高高的城牆内,打鬥中的人們不約而同一頓,他們皆望向了天空,遠處那烏雲被風掀動,天空中浮現出了一條條色彩斑斓中有許多些黑迹顯着破破爛爛的光帶——規則,他們的内心,不約而同想到。
他們看到一道身影被吊在了天空之中,張着手,被污染的規則層層束縛包裹。
“對不起。”輕輕的聲音落入了城牆内每一個人的耳朵。
王飛宇滿是錯愕看着天空中的身影,手中收着的傘上流淌着鮮血。
與此同時,世界各地的天空之上,皆浮現了破破爛爛的被污染染上了黑迹的規則,不止這基地的人,所有的人皆聽到了那輕輕的但他們不知從何而來的聲音,因未知而警惕着、戒備着這不知因何而發生的情況。
“但我可以彌補的,離去的人,會回來的,沒必要為此而流血了。”
所有人感覺到不知被什麼震了下,一股子強大的壓迫感從天空傾瀉而下,世界上幾乎所有的人被這一下壓的或跪地、或趴地,頭昏眼花,眼冒金星,這一刻,所有人不約而同想到——末日了,完全不讓人不過了?
緊接着,他們感覺到他們周身似乎起了風,他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快速後退,世界在快速倒流,天空的規則在快速的流動,污染流動着流向那被吊着的身影,他們看到了曾經的人站起,他們漸漸走向年輕……
除了一些人漸漸停留在了10歲然後不再變化了,以及一些比10歲更年輕的人們沒有絲毫變化,他們仿佛綁定般到了一個他們該消失的階段,停留在他們親人的身邊,仿佛絲毫不受影響的旁觀者。
隻不過末日中未出生便因各種意外流産或未流産的卻皆是直接于這過程中消失了,因從未來到這個世界而無法停留……
另外,他們的記憶也沒有消退,并且一些已經模糊遺忘的記憶漸漸清晰,身體裡的力量也沒消退。
東裡溝,任生坐在花盆邊望着天空,她與這花盆以及别墅絲毫不受溯洄的影響,其他與她們相關的進程成了消失的人般的缺角戲,其他角色繼續演,隻是沒有相關的身影。
“清啊,你這真是太過了,太厲害了,我都堪堪有你表面這麼猛?”任生扭頭眼冒星星滿是崇拜抱住了身旁人參的莖幹道。
‘你,謙虛了……’
“清,真實的你是什麼樣啊?長的什麼樣?”
‘跟那記憶差不多……’
“真的?差多少?”
‘……’
‘身高不到一米六,大圓臉,體重一百八,油膩,牙還不齊整,泛黃……’
任生眨巴了下眼,“你别哄我!”
‘如果我真這樣?’
“沒事,我給你安排減肥鍛煉改造計劃。”任生沉吟了下道,“我幫你變自律且好看,你放心,不管你怎樣,我都要你。”
‘……’
任生看着這耷拉葉又鬧别扭的人參笑了笑。
‘這不止表面,還有吳憂,她精神力也不低,畢竟能死那麼多次,人家可是一次次成長為了神國。’
“嗯嗯嗯,但我家清也很厲害嘛,她對于污染的同化性可沒有我家清的表面強,她是定型的瓷器,清的表面是可以是任何事物的無規則狀流體。”
任生親了親身旁的人參,“清,怎嘛不理我了?”仰頭,捏了捏它葉子,“咱葉子能不能精神點,這樣蔫巴看着好像我委屈你了似的。”
‘本來就沒勁兒。’
“今天中午吃什麼?熬肉湯喝喝怎樣?”
‘也行。’
“嗯,沒什麼看的,不關咱事。”任生點點頭,起身抱起了這到她下巴高的的花盆進屋,放在了廚房門口,然後收拾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