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穆勒私下聯絡朝中大臣,然而有不少人已被思岚和沙沐哲收買,有幾個跟他一樣心中疑惑的,卻也是束手無策心急如焚。
經過多方奔走打點,終于尋到了面見西炎王的機會。夜裡,一個王庭内侍悄悄将他帶進了西炎王的寝宮。
“小人的兄長在少将軍軍中服役,小人時常聽兄長說少将軍愛兵若子。多年前少将軍在戰場上救過我兄長的性命,此番就當報答少将軍救命之恩。”
那内侍邊走邊說,一路将穆勒引至西炎王床前。
“大公主看得緊,少将軍長話短說,小人在外面守着。”
“多謝。”
聽到聲響,西炎王掙紮着坐起來,在看到穆勒的一瞬間,兩眼都放出了光。
“王上!”穆勒上前将西炎王扶住,不過幾日不見,這西炎王仿佛變了一個人,頭發淩亂衣衫不整,眼眶也深深凹陷下去。
“他們……他們給孤下毒!”西炎王攀附着穆勒的雙臂,短短一句話已用盡了全身力氣。
“是大公主?”
西炎王點頭:“還……還有沙沐哲那個畜牲!”
“孤中了他們的奸計,他們支走雲朝,将孤軟禁,為的是篡奪王位!”
“王上放心,臣一定會救您出去。”穆勒是将軍,手握重兵,大不了他帶兵殺入王庭。
“不。”西炎王看了看門口處,雙手緊緊抓住穆勒的手臂,“他們蓄謀已久,朝中大部分人或被收買或遭威脅,王庭裡也都是他們的人,你一人是鬥不過的,你若帶人闖入,定被反咬一口。”
“臣該如何做?請王上示下。”
“隻要孤不寫诏書,他們暫時不會要孤的性命。”西炎王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錦囊,“帶着這個,去找雲朝,讓她回來主持大局。”
“好。”穆勒連忙将錦囊接過來揣進懷裡,“三日前,臣已修書送往大齊,相信公主很快就能收到消息。”
“那就好。”西炎王推了穆勒一把,“事不宜遲,你快走。”
“王上保重,臣定将雲朝公主帶回。”
“少将軍快……”寝宮的門被重重推開,内侍話還未說完,就被一劍刺穿了胸口。
大公主思岚在護衛軍的簇擁下緩緩步入屋内。
“少将軍穆勒夜闖王上寝宮意圖行刺,給我拿下!”
護衛軍一擁而上将穆勒團團圍住,穆勒未帶佩刀,隻能赤手空拳應敵。
然而對方人數衆多,縱使他一身武藝,也是雙拳難敵四手,沒一會便被架到思岚面前。
“少将軍果然好本事,可惜這王庭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穆勒這下才明白,他中了這個女人的計了!
“大公主可知自己在做什麼?!”
“本公主當然知道,為這一天,本公主已籌謀了十餘年。”
“逆女!把他放了!”西炎王氣急攻心,趴在床沿不住喘氣。
“放了?父王,他可是女兒好不容易才捉住的。他要刺殺您,理應處斬,怎麼能放了呢。”
思岚彎下腰去,指腹輕輕觸摸着穆勒臉上的傷疤:“這道疤還是為了救我才留下,要殺你本公主真是舍不得,不若你歸順于我,往後與我同享富貴,如何?”
“休想!我已修書送往大齊,你的奸計不會得逞!”
“少将軍指的可是這個?”思岚從懷裡拿出一紙信箋來展開,“我王病重恐朝局有變,速回。”
“你……”穆勒怎麼也想不到,他的信竟落到了這個女人手中,送信的人多半已遭遇不測。
思岚将信紙撕碎,揮了揮手:“把少将軍押入大獄,好生伺候。”
穆勒被護衛軍架走,西炎王急火攻心“哇”地吐出一口血。
思岚走到床榻前,伸手理了理對方淩亂的發絲:“父王還未親眼見女兒登上王位,可要好好保重身體。”
西炎王擡起頭,複雜的眼神瞪了思岚半晌才吐出一句:“為什麼?”
“為什麼?父王問我為什麼?”
思岚蹲下身去,拿出絹子為西炎王擦拭着嘴角的血迹:“父王可還記得,十多年前,我母親也是這般吐血而亡,父王卻連她最後一面都不願見。”
原來如此……西炎王閉了閉眼:“所以,你這是要替母報仇?”
“我母親助父王登上王位,父王卻過河拆橋,還派人在她日常飲食中下毒。”思岚站起身來,發出近乎癫狂的叫嚣,“她可是您的發妻啊,您為何如此心狠!”
“孤心狠?你可知她背着孤做了什麼!”
“結黨營私還是謀朝篡位?不過是捕風捉影之事,您有何證據?”思岚輕笑,“今日女兒就坐實了這罪證,謀逆一回,免得叫父王失望。”
“你……”西炎王氣得說不出話來,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思岚冷哼一聲,轉身朝門外走:“叫太醫進來,好生照看,别讓他死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