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朝掩唇一笑,側身看向蕭起庭:“王爺,臣妾去送一送八公主和宸王殿下。”
“去罷。”
待三人出了瀾玉閣,林舒堂收起溫潤的笑臉,顯出了幾分嚴肅:“都準備好了?”
“萬事俱備。”
“可有其他的法子?我總覺得犯不着拿王妃的性命去冒險。”
“她不會有事。”
“雖說西炎女子勇武,到底是一介女流。”
“你太小瞧她了。”
瞧他淡然自若的模樣,林舒堂深吸一口氣不再說話。
蕭起庭吹着手中的熱茶,下垂的長睫輕顫,看不出任何情緒。
送走蕭靜瑤和蕭丞昕,雲朝直接回了沁芳軒,須臾,彌月抱着阿白回來了。
“大夫怎麼說?”雲朝接過兔子,抱在懷裡輕撫着。
“說是吃了不幹淨的東西傷了腸胃,配了些藥粉,養幾天就好。”
“那就好,這兔子嬌氣得很,往後喂養多注意些。”
“是。”
晚膳前,蕭起庭過來了,雲朝以為他吃完飯就要回去,不想他說今夜宿在沁芳軒。
吳嬷嬷欣喜地為兩人鋪好床,還特意燃了助興的熏香。镂空鎏金銅爐裡升起袅袅白煙,滿室馨香。
雲朝沐完浴坐在妝鏡前擦拭濕發,那香氣似從她四肢百骨侵入,撩得她面紅耳赤。
吳嬷嬷竟然還有這種好東西,真是“貼心”啊。
側首望向書案,燈火幽微,蕭起庭埋頭看書,倒是沒什麼異樣。
他穿着寬松的深衣,靜靜地坐在那裡,燭火掩映下,俊朗的五官更加輪廓分明。
“王妃看什麼呢?”
突然響起的嗓音帶着幾分沙啞,雲朝倏地轉過頭:“沒,沒什麼……王爺還不歇息麼?”
“還有幾頁書沒看完,王妃若是乏了就先睡,不用管我。”
好勒,她求之不得。頭發幹得差不多了,雲朝脫了外裳麻利兒地爬到了床榻裡側。
鼻息間全是誘人的香甜氣息,所幸把頭埋進被子裡,隔絕了那讓人心猿意馬的香氣。
迷迷糊糊間,似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響,接着,衾被被掀起,一隻手環上了她的腰身。
雲朝瞬間清醒,脊背繃了起來。
“王爺?”
她的聲音細弱蚊蠅,還帶着絲慵懶,蕭起庭“嗯”了一聲,手臂不自覺收緊了些。
雲朝不敢回頭,隻能任由他抱着,說來奇怪,他與她不是第一次同榻而眠,他以往也是抱着她入睡,可現在他溫熱的胸膛貼着她的後背,總覺得燥熱無比。
雲朝往前挪了挪,稍微拉開一些距離,後面那具身軀卻緊跟着她,不讓她逃離分毫。
她又動了動,他再次貼了上去。
“王妃在躲什麼?怕本王吃了你不成?”
雲朝回頭,望進一汪清澈的深潭,咽了口唾沫:“不是,妾身覺得,有些熱……”
“那我命人進來撤了碳爐罷。”
說着就要起身,雲朝拉住他的手:“不行,沈禦醫說王爺不能受涼。”
蕭起庭笑了笑,又躺回去,重新将她圈進懷裡。
他溫熱的氣息噴在她後脖頸處,呼吸越來越灼熱,腰間那隻手竟一點一點往上探去,雲朝能明顯感覺到她的臉頰滾燙。
吳嬷嬷燃的什麼香啊,真是要了命了,這厮該不會欲|念|焚|身了吧?
“王爺。”
雲朝壓住那隻快探到她胸口的手,翻過身去咬唇道:“妾身今日有些累了,能否,改日再侍候王爺?”
蕭起庭将手從她衣襟裡抽出來,手指輕撫那蜜桃似的臉頰:“可是,王妃如此誘人,本王實在情難自禁……”
不是說他不能人道嗎?這這這……看着那張越靠越近的臉,雲朝把心一橫,主動送上了紅唇。
西炎女子,向來不扭捏,又不是沒親過,他長得這麼好看,她不吃虧。何況,她倒要看看,他能進行到哪一步。
寝室内燭火融融,溫度越來越高,蕭起庭一手托着她後頸,與她唇齒交融,直到她喉嚨裡溢出一絲嬌吟,才緩緩将人放開。
“王妃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他啞聲開口,一手去解她的寝衣,雲朝绛紫色的眸子沾染了淺淺的霧色,似晨間幽幽的湖面。
正當兩人要進行下一步時,響起“笃笃”的敲門聲。
“王爺,屬下有要事禀報。”
蕭起庭閉了閉眼,再深吸一口氣,臉色黑成了墨汁。掀開衾被,拿了衣裳披上,走去門邊:“何事?”
“前日王爺交代之事有變。”
蕭起庭沉默了片刻,回到榻邊:“本王有事要處理,王妃先睡吧。”
說罷俯身在她額頭吻了一下,兀自穿好衣袍,披上裘貉出了門。
見他離去,雲朝狠狠松了一口氣,想起方才兩人的行徑,不禁紅了臉,若不是宋七突然來了,她要如何收場?
不過,什麼事情非要深夜來禀?這厮究竟在幹些什麼勾當?
回想起那夜他殺人不眨眼的模樣,雲朝越來越覺得自己惹到了一匹惡狼。
夜色沉沉,宋七跟在蕭起庭身後,不敢言語,王爺從沁芳軒出來就黑着臉,難道他又攪了王爺的好事?
“罰俸一月,明日自去管家處領十個闆子。”
冷冷的聲調傳來,宋七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