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月眼淚掉下來,轉身就要出去,蔣文急忙拉住她:
“人海茫茫你去哪裡找?我已經讓蔣武出去打探,咱們暫且等一等,若到今夜還沒王妃的消息再另尋他法。”
“堂堂煜王府,連個人也找不見嗎?被劫走的可是煜王妃,王爺若是沒辦法,我就去京兆府!”
彌月是豁出去了,什麼煜王不煜王,公主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好厲害的丫頭。”
一道溫潤的男聲傳來,衆人一愣,見蕭起庭一身灰裳立在廊下,面色是一如既往的蒼白,眼尾些許绯紅,想來也是一夜未眠。
衆人急忙行禮,隻有彌月撇過頭去一聲不吭,吳嬷嬷拉了好幾下,她才勉強福了福身。
“王妃被劫,本王比你們更着急,隻是你們不知道對方的身份,貿然出去隻會打亂本王的部署。”
“敢問王爺可知曉歹人的身份?”彌月仰着頭問。
“本王當然知道。”蕭起庭語氣沉穩,不慌不忙,帶着不容置疑,掌控一切的氣勢。
“探子來報,王妃被劫持到了城外的深山之中,本王今夜前去營救,你們在府中靜候,不得輕舉妄動。”
衆人對望一眼,隻得聽命而行。
一抹斜陽灑進院子,橙黃的雲彩漸漸向天邊聚集,蕭起庭擡頭望了望,唇角微微勾了起來。
時間也差不多了,那就一次性來個了斷罷。
而此時,雲朝跟着聶雲進入了他們的營地,說是營地,不過是帳篷搭建,四周土牆圍起來的一塊石灘,位于兩山之間,位置較為隐蔽。
營地裡東倒西歪的男人,在見到雲朝的一瞬間紛紛站了起來。
一雙雙泛着淫|光的眼睛在她身上逡巡遊走,時不時傳來不懷好意的嗤笑。雲朝緊跟在聶雲身後,感覺渾身不自在。
一個胡子拉碴,穿着褐色袍子的男人迎面走了過來。
“喲,這就是煜王妃?果然是個美人兒。”麻二一手撚着胡須,慢悠悠圍着雲朝轉圈,一雙眼珠子好似貼在了她身上。
“聶兄弟,人既已抓了來,不如先賞給弟兄們樂呵樂呵。”
下一瞬,一隻肮髒的手伸到了她跟前。雲朝嫌惡地退了一步,眉心蹙了起來。
聶雲一劍擋在她面前,語帶不悅:“我警告你,不許動她。”
麻二悻悻地收回手,“啧啧”兩聲,挑釁地看着聶雲:“怎麼?聶兄弟也看上這個女人了?”
聶雲瞪着眼:“叫你的人都老實點,否則别怪我不客氣。”
言畢,帶着雲朝往裡走去。
麻二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嘴角一歪往地上唾了口痰。
煜王妃,皇親國戚玉葉金枝,聽說還是西炎公主,這樣的女人若是能睡上一回,哪怕死了也值了。
進了營帳,聶雲從衣箱裡翻出套幹淨衣裳:“這是星竹的,先把衣裳換了吧。”
“多謝……還有方才也謝謝你。”對着劫走自己的人道謝,雲朝覺得怪怪的。
“這裡可不是煜王府,外面那群人都是窮兇極惡之徒,你最好不要出去,一會兒我會讓人給你送些吃的。”
“我知道了。”
聶雲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麼,擡步出了帳篷。雲朝歎口氣,将髒衣脫下,換上了這套簡便的裙裝。
換好衣服,走到門邊挑起門簾往外看了看,天快黑了,外面燃起了火把,到處都有人巡邏。
蕭起庭那小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如若他真不顧她的死活,她要如何脫身?
聶星竹說這營地有兩百号人,雖說她會功夫,也不可能孤身闖出去。
正思忖,見一老婦人朝這邊走來,雲朝急忙放下簾子縮到了角落裡。
老婦人穿一身粗布衫,手裡端着兩個碗,隻見她進了營帳,将碗放在桌案上,點燃了案上的燭台。
幽幽的火苗竄起,照亮了雲朝的半張臉。
“你就是他的王妃?”老婦人拿起燭台,耷拉着的雙眼惡狠狠地盯着她,“到了這,該餓死才好,聶雲竟讓人給你送吃的,他真是瘋了。”
“沒想到我老婆子有生之年還能等到這一天……”
一面說一面靠近雲朝,手中燭台在她臉旁來回照着:“瞧瞧這張臉,跟花兒一樣,可惜,很快就要折在這亂石灘上。”
“他會來救你的吧?到時候把你們一塊殺了,到了陰曹地府記得找他報仇,都是因為他你才到了這兒。”
緊接着是一陣狂笑,那聲音就像一把生了鏽的刀在石頭上來回磋磨,尖銳又刺耳。
這老太婆看起來不大正常,雲朝聽她自言自語說了一大堆,越發好奇這群人跟蕭起庭是怎麼結下的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