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夫君,煜王殿下蕭起庭。”聶星竹擰着雙眉:“沒想到他來得如此快,看來你在他心中分量不輕。”
雲朝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遠處山巒依舊沉沉,深夜搞突襲,蕭起庭是有備而來。
聶星竹拿出一根繩子将雲朝綁起來:“先委屈你一下,等我殺了蕭起庭自會放了你。”
雲朝也不反抗,任由她将自己五花大綁:“你确定你能殺得了他?不是說三日後在百花林見嗎?他這麼快找到這裡來你就不懷疑?”
聶星竹不說話,嘴角卻揚起一絲笑意。
與此同時,遠離石灘的一處斷崖上,煜王府兵衛身披铠甲持兵而立。
蕭起庭站在斷崖邊,望着遠處似有星火移動的石灘,目光深沉。
“你說,她會不會怪我?”歎息着收回視線,輕撫着懷裡的兔子,阿白動了一下耳朵,似是回應。
聶家的人恨他入骨,十年前,他們就開始謀劃如何取他的性命。
這些年來,聶家兄妹在外招兵買馬,甚至不惜以身犯險潛入王府,他本有意放他們一馬,奈何他們總是步步緊逼。
上元節,他們擄走雲朝,他本可及時相救,卻任由她被擄走,說到底是他利用了她,待救她回府,再好好補償罷。
蕭起庭将阿白提起來晃了晃:“很快就能見到你的主人了,開心嗎?”
山崖之上夜風蕭瑟,盡管披了厚重的狐裘,涼氣還是直往他身子裡鑽,嘴裡呼出的氣都凝成了白霧。
“王爺,這裡風大,過去避一避吧。”宋七上前道。
蕭起庭擡了擡手:“先派人下去探探情況。”
“是。”
黑雲遮住了缥缈的月光,原本就幽深昏暗的山林變得更加張牙舞爪起來。
蕭起庭進山前,聶氏兄妹就安插好了各處暗哨,他何時進山,帶了多少人,進山後幹了些什麼,全都第一時間傳回了石灘營地。
此時,兩人正帶着一隊人馬往山上行進。
大山裡黑黢黢的,越過山頭,能看見天邊稀疏的星辰和遠處模糊的山巒輪廓。
雲朝被束縛了雙手,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隊伍後面,聶家兄妹帶這麼多人進山,看樣子是要與蕭起庭正面交鋒。
走了大約小半個時辰,隊伍停了下來,雲朝看見有人跑過來與聶家兄妹說了些什麼,聶星竹回頭看了她一眼,又與聶雲低聲交談了幾句,随後命令隊伍繼續前行。
前面是一處狹窄的山坳,聶星竹命人前去探路,确認安全後才率領隊伍繼續前行。
進入山坳,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兩邊大樹橫斜的枝幹似怪獸鋒利的獠牙,發出哼哧哼哧的聲響。
衆人都屏氣凝神,小心謹慎地觀察着周遭的動靜。
正當要走出山坳之際,四周突然亮起了火把,伴随着震天的喊殺聲,訓練有素的王府兵衛将山坳中人團團圍住。
聶家兄妹對視一眼,命令形成防禦隊形,做好戰鬥準備。
雲朝被圍在中間,借着火光,依稀看見一台轎辇從黑暗裡緩緩行來,上面那人一身黑狐裘,目光厲厲面容清冷。
顯然,蕭起庭也看見了她,不過,他的眼神隻在她身上稍作停留便移開了去。
“五皇子,好久不見。”聶雲首先開了口,“不,現在應該稱呼您一聲煜王殿下。”
蕭起庭下了轎辇,往前走了幾步:“一别十年,聶兄别來無恙。”
“是啊,轉眼就十年了。”聶雲唇邊泛起冷笑,“十年深仇,今夜終于可以做個了斷。”
“大哥,别跟他廢話。”
聶星竹大喊一聲,提劍朝前刺去,宋七飛身上前,與聶星竹纏鬥起來。
聶雲見狀,也拔劍攻擊,幾名暗衛從天而降,将蕭起庭護在身後。
眼看聶家兄妹與人打了起來,被包圍的百餘人面面相觑,不敢輕舉妄動。
“取蕭起庭首級者,賞金百兩!”聶雲高聲喊道。
黑暗中鐵兵碰撞的聲響尖銳又刺耳,聶雲這句話卻掩蓋了一切聲響,讓方才還畏首畏尾的衆人紛紛舉起刀劍往外沖殺。
一場混戰愈演愈烈,雲朝四下看了看,一步一步往後退,沒走幾步卻被刀架住了脖子。
“聶大哥叫我看住你,别想跑!”一個黑衣男子惡狠狠地說。
“不跑不跑,刀劍無眼,我隻是想離遠一些。”
雲朝站在樹下,擡眼望向蕭起庭,隻見他站在那裡,氣定神閑地撫着懷裡的兔子,仿若一個局外人。
雖說聶家兄妹帶的人多,但王府親兵訓練有素個個強悍,這群烏合之衆根本不是對手。
不消兩刻鐘,便已死傷大半,有些滑頭的見勢不妙,直接棄械逃跑,沒來得及跑的悉數被制服。
又過了片刻,聶雲與聶星竹被押到蕭起庭面前。蕭起庭卻未曾看一眼,徑直越過兩人朝雲朝走去。
雲朝脖子上還架着刀,那人知道他今日在劫難逃,便挾持着雲朝一步步後退。
“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殺了她!”黑衣男子嗓門雖大,握刀的手卻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