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紋紋剛剛佩服了自己,又狠狠撕扯卷曲的長發,罵自己是蠢貨。明明可以偷吃,非要參與蠻力争鬥,攪弄風雲,可能賠了到手的男人。
我隻要再小心點。她咬咬指甲,咬到有痛感。
裘江決定離開後,李仲水也不催着讓蔣紋紋離職了。裘江一忙起來,又讓她回來做事,她抽空在電腦上回了幾條高振海的信息。後悔結束後,她把高振海當做雞肋,良之無味,棄之可惜,先留着吧。去見裘江時,黎昌盛過來交接幾件事,無意中把幾條信息看了,雖然不太明白說什麼,但吃裡扒外的意思很明顯。
黎昌盛光明正大做小人,等着蔣紋紋回來,示意她:我看到了。你行啊!
蔣紋紋大驚,又大怒,銀牙咬碎,卻一丁點表情都不敢做出來。
怎麼辦?!
你個蠢貨!
兇獸都不會搭夥捕獵,因為擔心遭到反噬。若幫着高振海把裘江坑了,她能有什麼好處?裘江回不了市裡,能跟她長久?就算能長久,她能甘于偏居小鎮?
高振海不是裘江。裘江謹慎多疑,但本性粗樸,信了就不疑,疑了就掩飾不住。而高振海,謙恭有禮的微笑和刀槍不入的理智,像陽光下的刀刃,看似被曬得溫暖了,其實刀刃才是他冷冷的本心。他表現出的信任虛滑得不值得信任。何況又讓黎昌盛發現了。
必須立即動手修補自己捅下的漏洞。
紋紋看着鏡子中的自己,也覺得像個狐狸精。為自己有做狐狸精的資本而得意。邪魅地一笑,還是用狐狸的計謀更可靠,戲耍獵人,誘捕獵物,出手不落空。
搜索農村地區喜慶俗氣的鄉村節目,蔣紋紋又有了新巧的主意。
“江哥,等你回去做事,跟嫂子團聚後我就離開,你看好吧?”
“啊?怎麼了?”
“你看,你回去了,就不可能天天跟我在一起,也沒理由說加班不回家,我們在一起可能被熟人發現,那時鬧出來你抛棄我,不如現在好說好散……”
“噢——回去再說吧。”
有點出乎意料。裘江想定之後準備按部就班解決的問題,問題突然把自己解決了。主動變被動,他立刻感覺到分離的痛,分手的計劃再次成為肥皂泡。
蔣紋紋換上黑紅兩色的薄毛衣,分開滿頭大波浪的卷發,一邊一條,編出兩條麻花辮,搭在兩肩上,再剪一排整齊的劉海,描黑兩隻狹長的眼睛,補上雪白的粉底,擦上腥紅的口紅。
俏皮伶俐、狂野辛辣。又一個蔣紋紋出現了。
裘江滿腦子都是新律所,是“敏達”和敏慧,是李仲水和借資入股——路邊美豔的女人打斷他的思緒,眼睛不由自主瞄過去——
怎麼又是你?裘江真是有點夠了。可是——
漂亮是真漂亮。
刺激是真刺激。